四
光腚拉著小娥子，在看熱鬧的人群裏鑽來鑽去。光腚和娥子個子小隻能跑到近前才能看的見，也看得真。光腚晃著腦袋左看看、右瞅瞅，奇怪！他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他想起來了，這些人都是伏牛嶺羊山的土匪兄弟，今天是他們的大哥被斬首，他們都來給羊山送行壯膽的。對！肯定是這樣。這些人的表情顯得很輕鬆，就像是看街頭玩雜耍賣藝的一樣。今天的斬首示眾更像是老百姓趕廟會似的，光腚並沒有看見多少拿槍的官軍，縣長、保安司令端坐在街角處搭起的一人多高的台子上，遠遠看去就像土地廟裏供著的幾尊菩薩。羊山被綁在台子邊上的一棵木樁上，臉上似乎有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驚恐。他的眼睛在向底下看熱鬧的人群掃視著，表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令人恐懼。
“光腚哥，他就是匪首羊山嗎？”娥子倒是顯得有些害怕，兩隻手緊緊拉著竇光腚，不停的哆嗦著。
“有俺在呢，小娥子你別怕，這個匪首羊山到過俺家，還管俺爹叫竇四爺，說是來借糧，然後俺爹就給了他。每次來都是騎著棗紅大馬，那馬神氣極了！”
保安司令站起身，大聲的宣讀起匪首羊山的罪狀，最後大聲宣布“把匪首羊山拉過來，斬首示眾、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扛著一把鬼頭大刀的儈子手，上前用手把羊山拉到高台的中間，並且用手按了按羊山的肩膀，讓他跪下，劊子手開始準備動手。羊山心裏還在犯嘀咕，忍不住問了一句身邊的劊子手，
“兄弟，真要把俺腦袋砍下來？”
“你說呢？”儈子手說話時麵無表情。
“那就麻煩兄弟手腳利索點，別讓你羊爺爺受罪。”說完單膝已經跪地，儈子手似乎也是急性子，羊山跪下的同時，鬼頭大刀已經舉過了頭頂······
羊山隻感覺到頭頂上掠過一陣冷風，涼颼颼的，沒等羊山反應過來，就聽到大刀落地的動靜“咣當···嘩啦”羊山下意識的轉了轉腦袋，他的腦袋還在！又一次的掃視了一下台下的人群，多了幾個蒙麵人。羊山知道了，這就是軍師說的好戲開始了，
“他娘的！還真把老子嚇出來一身冷汗。”羊山站起身來，朝台上吐了口吐沫，罵了一句道。
兩個蒙麵人蹦到台上，解開了羊山的綁繩，“大當家的快走，兄弟們給你斷後！”羊山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劊子手，鬼頭刀掉在一邊，哭喪著臉捂著還在滴血的手腕，羊山覺得此時的劊子手臉上的表情異常滑稽······
“兄弟，你的刀不錯，改日帶上刀上伏牛嶺入夥。”說完話和幾個兄弟騎上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