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薛果這些日子在家裏待著,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如坐針氈。城門口已經加強了盤查,帶著家人出城已經是不可能了,甚至連捎封信出城都要擔很大的風險。張和瑞讓他寫的材料都已經完成並上交,但是他的去留問題一天沒有下文,薛果這心一天就無法落地。對於這位從省府來的張和瑞,他知之甚少,隻聽說也是草莽出身,但是像張和瑞這樣文武兼長的還真是少見,所以薛果對這位張大人是既敬畏又害怕,看來自己要麼遠離這位張大人,要麼就是幹脆聽命與他,憑借自身的能力成其左膀右臂······想到這裏,他認為有必要向這位張大人表露一下自己的心跡,透露透露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也把在任為官時的所作所為做一個解釋。畢竟沒有像自己的前任那樣大肆的搜刮錢財,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沒什麼功勞也該有些苦勞吧······
薛果正在胡思亂想、百無聊賴之際,有家人來稟告,“張大人到訪!”
“什麼?張和瑞來了?”這反倒給了薛果一個大大的意外。薛果趕緊整了整衣服、理了理頭發,急急忙忙迎了出去。
隻來了張和瑞、劉樹堂兩個人,此刻正一身戎裝、表情嚴肅的站在前院,薛果上前恭迎。
“不知張大人、劉司令大駕光臨,薛某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薛大人不必拘禮,和瑞今日不速到訪,是有要事和薛大人商議。”張和瑞今天來找薛果,的的確確是有一件事要交待他完成,而且完成這件事情他薛果是最佳人選。
“薛某已是個戴罪之人,承蒙張大人高看,隻要是薛某能辦到的,定當全力而為,不負張大人的托付。”薛果從張和瑞的語氣裏已經猜到了幾分,托自己辦的事情可能和伏牛嶺的土匪有關。
三人在正廳落座,家裏的傭人分別給主、客端上茶水。
“薛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自辛亥以來,各地革命黨紛紛起事,眼下政局動蕩,北洋係的各路統領已經基本把持了長江以北的半壁江山,和長江以南的革命黨形成了対峙的局麵,是打是和也不是我等能夠說了算的。但是張某人還是傾向於以孫文為首的南方革命黨,五族共和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清廷退位隻是遲早的事情。豫省雖然災荒連年、窮困匱乏,但是因地處中原,戰略和交通地位都不容置疑,曆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眼下豫省的省府即將易主,實不相瞞現任省府嚴督軍是在下的結拜大哥,因不是袁宮保心腹,加上副督軍帶頭在軍中鬧嘩變。所以我大哥不日就可能從省府撤往伏山縣城,為防止小人趕盡殺絕,大哥令我在伏山一帶構建工事,準備抵禦來犯之敵。所以這幾日伏山縣城發生的事情,想必薛大人也就不覺奇怪了吧。”張和瑞說完端起茶水唊了一口,然後注視著薛果的反應。
“噢···原來如此,不過薛某有一事不明?”
“薛大人請講!”
“想必張大人也知道,要是有敵軍來犯,噢,薛某隻是在假設,憑借區區一個伏山縣的防禦能力是守不了多少時日的,不知張大人有沒有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