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民還是一口一個魯局,聽起來怪新鮮的。對,魯鵬原來是刑偵副局長,他是刑警大隊副大隊長,兩個人是上下級,這種稱呼肯定是叫了多年叫慣了。不用說,他們的感情也非同一般,不然,趙民也不會推薦他。啥人找啥人,趙民這樣的素質,他推舉的領導,應該差不了。
可是,上次見到魯鵬,他怎麼那個樣子呢?難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隻看到現象,沒看到本質?
趙民歎息一聲:“李局,長了你就知道魯局是什麼人了,他到這一步,純粹是讓人害了!”
“讓人害了?”
“對,處分決定是,作風粗暴,毆打他人,造成輕傷害。其實,那是人家的圈套,是激他動手的。對,這裏邊有我一半責任,是他全扛到自己身上,才把我擇出來!”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說。”
“嗐,其實挺簡單的。你知道魯局那次是打的誰嗎?是海春大酒店的人,其中就有葛誌海。當時,我們接到舉報,說海春大酒店裏邊有賣淫嫖娼活動,魯局就帶我們去了,結果受到葛誌海和幾個保安的阻攔,說什麼也不讓檢查,還罵罵咧咧的,兩個保安還往魯局身上貼,向他挑釁,說什麼你副局長有什麼了不起,是小子動爺爺試試。你聽聽,哪個漢子能受得了?我上前阻攔,他們居然跟我撕巴起來,氣焰更為囂張,魯局一下子火上來了,兩耳光上去,當時就把倆小子打趴下了,一個保安還被打掉兩顆牙。這下可惹了大禍,被人家告到市裏,魯局就落下個作風粗暴,毆打他人,破壞經濟環境的罪名,被整下去了。對,他把我的事都扛過去了,不然,我也夠喝一壺的了。當時,我想站出來的,可他堅決不同意,說他走了,我一定要留在刑警大隊!”
原來是這樣。李斌良對這個本來印象不好的魯鵬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看來,山火已經得到有效控製,山區鄉鎮的天色和空氣也好多了,雖然還有燒過的焦糊味,可飄散的煙灰煙霧卻稀薄多了。李斌良走了兩個順路的派出所,他們的彙報也令人樂觀。可是,因為一邊檢查工作一邊走,再加上上路時已經是午後,所以,還沒進魯山轄區,太陽就栽西了,更不幸的是,半路上車壞了。
這下可麻煩了,魯山是偏遠山區,過往的車輛密度本來就不大,晚上更稀少了。李斌良幫著趙民忙了半天也修不好,截了兩輛車,司機也沒幫上忙,一來二去天就大黑了。沒辦法,隻好給魯山派出所打電話,可是,電話卻沒人接,打魯鵬的手機又關機,再聯係派出所另外兩個民警,都和魯鵬一樣關機。李斌良火兒又上來了,瞧瞧吧,白天睡大覺,晚上找不到人,手機還關了。再說了,派出所什麼時候也不能離人哪,要是有急事怎麼辦?
還好,迎麵又駛來一輛汽車,攔下後,司機聽說是公安局長的車,熱心地上前幫忙。這個司機還真有兩下子,很快查出車的毛病在哪兒,一會兒就幫忙修好了。
李斌良的心情好了一點兒,向司機感謝後,和趙民上車,重新啟動,繼續向魯山鄉方向駛去。李斌良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零點都過了。不由有些犯愁,這種時候,就是到了派出所,沒有人,鎖著門,這一夜可怎麼過呀?
正在想著,又出事了。
前麵,一道黑沉沉的山岡,山腳下忽然出現火光。
天哪,山火,半夜裏出現山火……
防火工作最好、從來沒發生過嚴重火災的魯山轄區,半夜裏出現了山火。這種時候,怎麼組織人去救啊?等把人組織來,火早著大了。
李斌良隻好再給派出所打電話,還是沒人接,再給魯鵬打手機,還是關機。
李斌良氣得拍起了大腿。
趙民也奇怪:“哎,魯局怎麼回事呢?人哪兒去了,怎麼關機呀?”
李斌良:“別管他,快想別的辦法吧……對,咱們離得不遠,直接開過去,看能不能把火撲滅!”
好在趙民對魯山的道路還熟悉,他摸索著開上一條鄉村土路,直接向山腳火光方向開去。
可是,開了一會兒,前麵出現一條小河,車開不過去了。二人隻好跳下車,走到河邊查看有沒有過河的道路。
沒有。
李斌良:“趙民,我看這水不深,咱們蹚過去吧!”
趙民:“太涼啊,春天的水,容易作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