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事了,安倍鬆明和安倍雅人在神社內相對而坐,小櫻在旁邊乖巧地煮茶。
安倍鬆明不語。
“你還太年輕,太急於證明自己,又太重情。”安倍雅人搖搖頭,目光裏有些失望,“在殺伐決斷方麵,你甚至比不上左昱,這樣子的你,如何能夠帶領家族呢?”
“我本想這一輩子當一個守成之主就可以了,未來是你的,但是這麼多年來,你表現出來的品質讓我覺得無法安心托付家族於你,你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聰明的人,但是你不夠狠,不夠果決。你恨我的時候,你不能下決心殺了我,你恨源氏的時候,你也不能下決心與他們決裂,我以為純子的事能夠讓你有所進步,但是我很失望。
你太輕信別人,也太不了解我,你連安倍家族的實力都沒有一個係統的認知。你能那麼快地拿下安倍家族的產業,你看不出這其中的異常嗎?左昱那種女人會輕易地把實驗室主導權交到你的手上?
漏洞太多了,多到足夠讓我對你絕望。安倍家族的新生本該是你締造的,但是你沒有這個能力,所以,我隻好來幫你完成,誰讓我是你的父親呢?”
他喝了一口茶,眼神落寞,目光看向窗外,有落葉飄過,那是去年冬天未落幹淨的枯葉。
安倍鬆明沉默地聽著,良久,才道:“父親,放我走吧!”
“您說的對,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有決斷力的人,對家族也沒有任何的認同感,我想離開家族,拋棄我的姓氏。”
“把那孩子給我留下吧,以後家主的位置是他的。”安倍雅人並沒有挽留,仿佛早就知道結果一般。
“我需要問他的意見。”
“我同意。”
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小櫻歡快地叫道:“哥哥!”
源清冷的目光在觸及小櫻的一刹那變得柔軟起來,無論他是不是人類,他都和所有有妹妹的哥哥一樣溫柔。
“他答應過我,會給我一個不孤單的世界。”源看著安倍鬆明,鄭重地說道:“我不能做一個不勞而獲的人,我想幫他,我想,有我的幫助,他能更快一些。”
他又歪著頭想了想:“安倍家主是個很合適的位置,我很滿意。”
安倍雅人的心情在見到源的一瞬間就明媚了起來,他哈哈放聲大笑:“安倍家族的家主,歡迎你!”
源矜持地對著安倍雅人行了禮:“請多關照!”
被精簡之後的安倍家族運作效率高了許多,幾天後,夏易山帶著兩個小屁孩重新站在了煥然一新的實驗室大門外,不過現在已經有個一個新的名字,門楣上寫著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人類研究科學院基因組”
這便是安倍家族核心產業對外的名稱了,從此之後,他們將要開始進入公眾視野,身份是基因治療專家,專攻各項遺傳病,所有那些無法符合法律和現代社會規範的東西已經全部被遷走了,比如說,那些胚胎。
隨著胚胎一起走的,是左昱,她帶著數以萬計的胚胎樣本去了澳洲,那裏有一個遠離人煙的龐大研究所已經在建,在那裏,她將成立一個超人類基因繁育中心,並著手攻克人造子宮的研究,換句話說,繁育後代將不再需要女人親自懷胎分娩。
這些都是暫時見不得光的,雖然這個研究所的名字叫做“迦南”,寓意著聖經中的樂土,但是如今,它還隻能龜縮在澳洲茫茫草原深處,與無窮無盡的牛羊袋鼠為伴。
夏易山穿上白大褂成為了有著正規營業執照的醫師,曾經的研究組裏麵那一群瘋子也都披上白大褂人模人樣地看起來儼然一代醫學泰鬥,他們不再需要每天呆在地下,也不再滿口侮辱上帝的髒話,一轉身張口閉口說著“噢!願上帝保佑你!”這類他們自己從來不信的鬼話,對每一個患者笑臉相迎。
一切都開始走上正軌,夏易山閑暇時沒事就去東京看望文欣,有時還會帶著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現在最喜歡做的是就是和夏易山呆在一起以及吃文欣做的菜,當然這樣的時候並不多,畢竟,作為安倍家族的未來家主和宮司,他們的任務還是非常繁重的,源需要跟著安倍雅人學習處理家族事物,小櫻也需要學習履行宮司的職責。
總之一切都很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察不出這種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