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原本善良的人,如果變成惡霸,那麼他們會有多麼凶惡呢?
這和他們以前受人欺負的程度成正比。
一般來說,被人欺負的越狠,報複情緒就會越嚴重。所以說,一群善良的人,如果變成惡霸,那麼這群新惡霸的凶惡程度,至少要比原來的惡霸惡上一倍。
秦致遠打了洋人,然後又勒索了一大堆東西的行為,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一下子就把勞工們心中的那隻惡魔釋放出來。
勞工中有很多人會功夫,家傳的功夫,十幾歲甚至更小的時候就開始練習。
對於武人,主張建設和諧法治社會的韓非子在《五蠹》中說:“俠以武犯禁”。也就是說,會武術的人,會憑借超出常人的身體素質和擊打技術,突破社會的道德底線,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
這個說法雖然有點片麵,但是也從某方麵反映出武人的性格不太好,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事實。
勝利消息號上的武人們,原本生活在“外事無小事”的中華民國,對於“洋大人”的畏懼心理根深蒂固,思想意識裏就沒有反抗這個詞彙,所以才會有話不敢說,有勁不敢使,以至於“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秦致遠的行為,等於是給大夥做出了一個榜樣,就像是一群思路枯竭江郎才盡的武俠寫手,忽然看到黃易的《尋秦記》,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還能這麼寫!
榜樣的力量的強大的,不過三兩天功夫,勝利消息號上的水手們,對待勞工們的態度和以前相比大有不同,雖說總體形勢還不至於顛覆,但是也從高高在上變成了敬而遠之。
水手們對勞工們的轉變感到震驚,自從那個來自中國的遠東霸主教訓了本他們幾個之後,就像是那個著名的石猴子吹了一撮毫毛,所有的勞工都變成了來子中國的遠東霸主。不過是兩三天之間,原本麵對不公正待遇還唯唯諾諾退縮的一群農民,突然間就變成了不亢不卑敢於據理力爭的“文明人”。
好吧,還沒有到“文明人”這個層次,但是這群人大都會一些神秘的巫術,稱呼他們“黃皮猴子”已經不合適了,暫且稱呼為“野蠻人”好了。
“野蠻人”也是人,已經脫離了“野獸”的範疇。
至於秦致遠、陳康健等幾個出了名的,這幾個人也脫離了“野蠻人”的範疇,晉升到“惡人”的層次。
雖然“惡人”也是個貶義詞,但是和“野蠻人”相比,少了幾分鄙視,多了幾分畏懼,涵義已經是大大不同。
帶著這種畏懼心理,1916年9月3號,勝利消息號抵達法國馬賽。
就在半個月前,當第一批勞工抵達馬賽的時候,法國報紙《L’Excelsoir》在1916年8月22號的頭版新聞上這樣描述:“這些華工是通過仔細挑選而招來法國。他們大部分來自中國的北方。他們比安南人更加能忍受我們國家的氣候。另外,醫療體檢報告結果認為絕大部分的華工身體健壯,這對我們國家繼續在那兒招工是一個好消息。”
從中國北方招募華工是有理由的,法國人認為:“中國北方人很靈活、聰明、耐心與細心,機智、敏捷又耐勞。”
華工通過努力工作,在歐洲贏得了良好聲譽,英國記者韋克菲爾德在新聞通稿中寫道:“每一位華工都是非常優秀的多麵手,能忍難忍之苦,工作風雨無阻、不畏寒暑,善於學習,對英軍的各種工作需求都能應付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