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冠蓋滿京華九(2 / 3)

沉水、祈年聽石清妍這般說,雙雙心道還是石清妍會說話,說聞天歌是個巾幗英雄草莽英雄,都不如這一句話貼心。

賀蘭夫人聽了這話,果然笑了:“王妃這般說,我就放心了。”

石清妍愕然,腹誹道:聽說有人在戰場替你兒子挨刀子,你就放心了?

“我這有一些頭麵首飾的畫樣,我也不知道聞姑娘戴哪樣好看,還請王妃替我參謀參謀,叫人打了趕緊送去。”

石清妍又愕然,心覺這賀蘭夫人實在心寬,賀蘭辭、聞天歌在打仗呢,賀蘭夫人旁的想不著,先想著送了首飾過去叫聞天歌打扮漂亮了?

絮絮叨叨幾句,總不過是說些關於賀蘭辭、聞天歌的小事啊,說話間就到了午飯的時間。

沉水請了石清妍、賀蘭夫人向石夫人房裏去吃飯,石清妍等人進了屋子,瞧見屋子裏隻有石老夫人、竇玉芬三個陪著薑氏,不見石夫人、石大少夫人蹤影,也不多問,就陪著薑氏、賀蘭夫人吃了飯。

飯後,石清妍去更衣,便見醉月進來低聲說話。

“王妃,聽說石大少夫人有說有笑地送了賀蘭小公子出門,就被綰姑娘喊了過去說話,沒幾句,綰姑娘就被石大少夫人逼得要絞掉頭發做姑子去,石大少夫人一時沒攔住,叫綰姑娘的頭發剪掉了一縷子。如今夫人過去安慰綰姑娘,教訓大少夫人呢。這都是石府的熟人跟奴婢偷偷說的。”

“原來是這樣,別管她們,隻要不煩到咱們就行了。”石清妍心道經了此事,石夫人難再被媳婦們尊重了,也不知她怎麼想的,原說好了石小六,她當自己臨時領了石綰綰來,自己會為了石綰綰改主意?

“是。”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石夫人依舊沒來,反倒是石大少夫人過來了。

石大少夫人梳了妝,雖被石夫人母女冤枉教訓,卻還是因得了貴婿精神抖擻,因有了精神,此時才顯示出石家長孫兒媳的風範來。

說話間,就到了下午,聽人說賀蘭淳、何必問來了,石清妍心裏一喜,到了精忠堂前,瞧見石老將軍陪著賀蘭淳、何必問說話,就笑著迎上去:“真真是他鄉遇故知了,賀蘭大人、知己。”

石老將軍因方才賀蘭淳、何必問對他淡淡的,此時心裏也有些悻悻然,暗道賀蘭家不是跟石家才要結為親家的嘛,為何還這般拿架子?笑道:“王妃,京城乃是你的故土,怎說出這樣的話?”

石清妍一笑,也不言語。

賢內助135

賀蘭淳、何必問心知石清妍跟石家人有些隔閡,更心知他們兩家乃是石清妍的臂膀,因此為給石清妍撐腰,不肯不經了石清妍跟石家人來往,是以方才有意疏遠石老將軍,此時見石清妍過來,賀蘭淳先笑道:“王妃可安好?瞧著清瘦了許多。”

“當真?”石清妍有些驚喜地說道。

石老將軍越發悻悻然,心道石清妍在石家瘦了,這豈不是在說石家虧待了石清妍?

“知己,咱們去一旁說話。還請世伯替必問與必問知己把風。”何必問笑道,因京城四季如春,此時他的穿著也不似在京城時那般厚重,於是在他心裏,他覺得自己更加超逸了。

賀蘭淳了然地點頭。

石老將軍聽到“把風”二字,就明白何必問這是不叫自己仗著一張老臉跟過去聽,瞧見石清妍、何必問、賀蘭淳三人去了風大的寬敞之處,就避嫌地去了精忠堂的鹿角屋子裏等著,揣測著這三個人,一個王妃、一個世家組長、一個第一才子,湊到一處能說些什麼話?猜疑半天,總歸是百思不得其解,半響,心道這三人不去沒人的地方說話,專門在他看得見的地方嘀咕,就是想叫他心裏犯嘀咕。

石老將軍看穿何必問三人的心思,卻依舊如他們三人所願的心裏猜度個不停。

那邊廂,石清妍瞧見何必問行走間有些古怪,仿佛兩條腿邁起來,不似往日那般從容,於是疑惑道:“知己,你怎麼了?”

“……後頭傷到了。”

後頭?石清妍瞠目結舌地看著何必問,忙道:“誰弄的?”

“胡雲那廝。”

石清妍心裏又驚了一驚,須臾,開口道:“知己,你不能因得不到妹妹,就屈就在哥哥身下。我還盼著你成親後,跟你結為兒女親家。但那是我的心思,賢淑他們不一定喜歡你閨女,你若真心跟胡雲大師,我也祝福……”

“知己,你胡說八道什麼!”何必問先被石清妍的話弄昏頭,後頭越聽她的話越疑惑,忽地醒悟到她的意思,哭笑不得地忙解釋:“是胡雲那廝在必問母親麵前胡言亂語,告訴母親必問將探花郎一個人丟在益陽府受苦,父親也受了胡雲那廝教唆……”

“於是,知己挨揍了?”石清妍訝異道,“知己家的驕子不該是知己嗎?怎會為了小探花揍你?”

“……必問在小探花中探花的年紀,還沒有那第一才子的名聲呢。”何必問也有些鬱悶地說道。

石清妍了然了,心道難怪何必說自信成那樣,原來何家人篤定何比說比何必問能耐大。

“在知己眼中,必問是能屈居人下的人?”何必問忽地想起一事,暗道自己雖不好那口,但怎麼瞧著一身氣勢都不像是胡雲那廝下頭的那個。

“咳咳。”賀蘭淳先沒聽懂石清妍的意思,後頭又慨歎何家人對何談話的捧殺,一個走神就聽何必問說了那話,總算明白了,於是忙出聲打斷這二人,“說正事。”

“是。”何必問壓低了聲音,問清妍,“知己,要跟太後二女爭小篾片,可有此事?”

“有。”石清妍毫不隱瞞地肯定道。

“必問百思不得其解,還請知己指點這其中的深意。”

賀蘭淳目光看向遠處,見石老將軍識趣地不叫石家下人來打攪,心道石老將軍也不容易,又想何必問未免將石清妍想的太高深莫測了,不過是兩女鬥氣罷了。

“知己,我是想著水能舟,亦能覆舟才這般做。”

“哦?”何必問疑惑了,蹙眉道:“知己再說詳細一些。”

“眼下全國百姓還不知道亙州府已經被皇帝許給錦王的事,等到他們知道了,在有心人指引下,定會唾罵錦王府狼子野心不忠不義。既然如此,不如趁著如今我人在京城,先把朝廷的名聲搞臭了。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說朝廷與錦王府之爭是狗咬狗。”

“……王妃以為狗咬狗的名聲好聽一些?”賀蘭淳插嘴道。

“總比一邊倒的說錦王府壞話好吧?如今京裏一邊倒地說益陽府廢除宵禁、修建商鋪等等有違祖訓、有傷風化,這可不妙。國都畢竟是國都,多少蠱惑人心的話就是從國都傳揚出去的。我決定將朝廷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來,將益陽府抬上去。到時候知道亙州府歸錦王府了,天下人也沒話說。”石清妍眯著眼說道,這念頭是聽聶老頭說太後叫石老將軍教唆他在大街上罵她的時候才有的,聞太後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她從來不玩小的,她敢罵她,她就揭開京城的畫皮,叫天下人都瞧瞧金粉之下的京城裏藏著什麼齷蹉。

賀蘭淳雖見多識廣,此時也不禁目瞪口呆,怔怔地看向石清妍,眉頭緊皺,原當石清妍是在跟太後過不去,怨恨太後將她弄到京城來,不想卻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