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回去打吧……
這話落在石夫人心坎上,石夫人一顆心不禁一顫縮,暗道莫非楚律想叫石紅蓮被石老太君當成夏花日日打罵?這怎麼能行,“老太君,她是你曾孫女,壓根不是春兒。
想也不想,石夫人就喊了出去,一心想叫石老太君清醒一些,別被石清妍糊弄了,待被石清妍冷冷地看一眼,就不由地一顫,暗道壞了,自己忘了石老太君若不把石清妍當春兒,就又要將她看成夏花了,這當著楚律的麵鬧起來……
“娘,你看夏花的娘又使壞了,人家不愧是親母女,夏花換了皮她都還認得。”石清妍斜睨了石夫人一眼,她可沒那閑心去傷心,隻是這邊有楚律、何必問、石老將軍、石將軍、石老夫人一群人呢,該叫眾人看出石夫人偏心的時候,絕對不能馬虎,於是臉上一白,嘴微微一撇,就掉眼淚,“母親當真是慈母心腸,不叫老太君打紅蓮姐姐,就想叫她打我,罷了,我被打十幾年了,習慣了。”
石夫人的臉也煞白煞白的,理屈詞窮地辯解道:“王妃,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紅蓮姐姐心裏牽掛著你外甥,又才被司徒姑娘欺負過身子還沒大好……”
賢內助160
“春兒?她又罵你了?”石老太君心疼地握著石清妍的手,似乎是沒聽見石夫人的話。
石老將軍心道石老太君大抵是心裏糊塗地“明白”著,寧肯被石清妍糊弄著一家三口團聚,也不肯承認自己老成一把骨頭,春兒早投胎做人了;不然自己口口聲聲稱呼她為母親,她怎就聽不見?“給我帶回去打。”咬牙切齒地說完,就又去扶石老太君:“母親,咱們回家去,春兒被夏花這麼一攪合,不定跟女婿生出什麼嫌隙,他們兩得在一起說說話。”
石老太君戀戀不舍地瞅著石清妍,又扭頭恨恨地瞪了眼石紅蓮,便由著石老將軍攙扶著,“我怕她還手。”
石紅蓮正在嗚咽,聽到石老太君這話,被口水嗆住,縮在石夫人懷中不住地咳嗽,心想自己挨打了,還不能還手?
“叫你孫媳婦看著,若是她敢還手,兩個都打出門去。”石老將軍淡淡地看了眼石夫人,便叫石將軍馱著石老太君回去。
石將軍此時不敢插嘴,唯恐自己說話了,石老夫人也跟著石老將軍一同教訓石夫人,安撫地看了眼石夫人,便蹲□馱著石老太君出去。
石夫人眼睛酸脹得難受,心想石老將軍怎地這麼狠心,竟然叫她眼睜睜看著石紅蓮被打。
“送客吧。”
楚律的聲音響起,石紅蓮終於死心了,心道退一萬步,就是路邊不相識的人也該勸說一句呀,一時又疑心楚律沒眼光。
“慢著,祖父,司徒尚你可曾聽說過?他還不曾婚配,雖歲數大了些,但卻是名猛將,不擅長攻城,但擅長略地,亙州府收拾幹淨以後,他又領著人向亙州府以南去了,那邊都是一些荒地,白空著浪費了。”石清妍見石將軍心疼完發妻心疼女兒,暗道好個父慈女愛,可見她想差了,被這麼養大的女孩兒也不一定全是討喜的。
楚律略想了想,明白石清妍的意思,便道:“是,此次司徒功勞大的很,本王許下他他開拓的土地給他百分之一。如今他祖母孝期過後,他妹子年紀大了,急著嫁人,不將他的親事定下不好。”
石夫人打聽過司徒家的事,心想司徒尚無父無母,隻有一個妹子也要嫁人,一對叔嬸又沒能耐,石紅蓮嫁過去也合適,忙道:“好是好,隻是紅蓮這頭發要過兩年才能長好,跟司徒姑娘又有過節。”
石紅蓮聽楚律說話的時候就在心裏想著這司徒尚也相當與有封地的人,若是在朝廷裏就等於個公侯,於是怯怯地看石清妍,疑心那司徒尚有什麼毛病,石清妍在整治她。
“王妃說的是綰綰。”石大少夫人看不下去了,婆婆、小姑子的神色無一不是在等著挑剔司徒尚,一點都沒去想人家眼看就有封地爵位的人了,會看上石紅蓮這麼個被休回來,還生過孩子,性子還不好的女人?
石夫人臉上一紅,一口氣憋在嗓子裏,司徒尚能立功,該至少三十了吧,三十的人,比石綰綰大一半;且這麼大還沒成親,定在外頭有不少露水情緣,若是成了親,這尋花問柳的性子還改不過來,石綰綰豈不是要受苦;但是,跟石綰綰一般年紀的男子,哪一個有能耐像司徒尚一半立軍功得封賞的,且家裏還沒有婆婆拘著……一顆心左右為難,總拿不下主意。
石紅蓮因石大少夫人的提醒,明白石大少夫人言下之意是自己配不上司徒尚,心中不服,又存了醋意,便說道:“那怎麼能成,這不合適。”
石老夫人、石二夫人、石大少夫人冷眼瞧著石紅蓮自己得不到,也不肯成全石綰綰,便紛紛撇嘴。
“多謝王爺、王妃,這事就這麼定了,改日叫人給綰綰、司徒合一合八字吧。”石將軍不似石夫人那般算計頗多,畢竟在男人眼中年紀差一點子也沒事——楚律、石清妍二人不就就差一截嘛;尋花問柳也問題不大,誰家少得了三妻四妾,關鍵是司徒尚能幹,又前途大好。因這麼想,又有些感激石清妍,心想不是石清妍不顧念骨肉之情,實在是石紅蓮、石夫人這二人太不知好歹。
石老將軍也是跟石清妍一般想法,石綰綰那資質,配一個前途大好的男人也不算委屈她,石清妍到底是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男人還是留給自家姐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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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妍滿臉笑意,心裏有些小內疚,石綰綰隻是煩人罷了,自己就將她配給一個風流慣了的男人,自己真真是壞——可是不風流的男人,如楚律,打死她她也不會讓出去。
石老夫人見能有個有封地的孫女婿,心裏也高興,等到家中兒媳婦、孫媳婦都出去了,又有個有眼力勁有腦筋該省事時省事,該鬧事時鬧事的古暮月在,她也能勉強過幾日安生日子;石二夫人滿心裏都是豔羨,心恨當初石清妍在石家的時候沒叫家中女兒跟石清妍交好;石大少夫人隻稍稍眼紅了一下,就又覺得還是她女婿賀蘭軼貼心。
因石老太君戀戀不舍,楚律、石清妍便送了她一路。
看著石老太君伏在石將軍背上走了,楚律負手感慨道:“卿卿,幾十年後,我也會這麼背著你。”
“王爺確定?”石清妍想了想幾十年後的情形,暗道那時候自己還是風韻猶存的俊俏老太太,楚律就已經風燭殘年了,到時候楚律疑心大增,時時刻刻疑心她移情別戀……
“本王確定。”幾十年後的情形浮現在楚律眼前,高大偉岸的自己不必再在乎兒孫的眼光,背著哆哆嗦嗦的石清妍滿園子看花……
真真是幸福!
這二人默契地想,於是兩隻手就握在了一處。
“哪個是織女星?哪個是牛郎星?”石清妍低聲問道。
“你瞧,在那。”楚律指了指天上,想將石清妍牽到錦王府裏為了楚靜喬專門修建的小花園裏,心想那小花園原就是為了叫楚靜喬別在眾人眼前談情說愛修建的,當是風景如畫,景致怡人。
“咳咳。”
一聲咳嗽聲傳來,石清妍、楚律鬱悶地轉過頭去,見他們將何必問給忘了,忙分開手。
“第一才子要回家了?那就不送了。”楚律直爽地說道。
“王爺忘了?必問過兩日要領著家人去亙州府。還有頤王的藩地,雖還到了皇帝手上,但山高皇帝遠……很多事必問還要親自過去處置。”何必問負手說道。
“你走了那誰怎麼辦?”楚律早將何必問要去亙州府的事拋在九霄雲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