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討厭夏天,與其說不討厭不如說很喜歡夏天。
不是單純的因為夏天有一個假期,雖然這種假期的確可以讓我留下些許美好的印象,興許還因為作業完成得較快而玩得比較爽快。不過所謂的玩耍也不過是打打球,看看電視,玩玩電子遊戲罷了,終究沒有什麼可以讓我一旦開始就一直不想停下來的東西。
所以縱使在工作之後,失去了這個隻屬於學校團體的假期,我也會對夏天保持著喜愛。
那麼我所喜愛的夏天究竟有什麼可以讓我感到彌足珍貴的呢?
我不經陷入了這麼一個沉思。
的確,要說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我的生日的確在夏日。但是我一直都是在生日過去了幾天後才會猛然想起來這件事的,那種根本不重視生日的人。
那麼難道因為是身為男性,所以對那些姚曼的身姿的女性,光滑粉嫩的皮膚,修長的美腿出於本性的欲望?
不對!絕對不對!直接從心裏否定的不對!
對平凡的日常已經有些不耐煩,對奇異的生活充滿渴望的我,恐怕無法對平凡的人產生什麼興趣吧!不過這樣一想,現在的確有位美麗、強大、危險的女性讓我感到興趣盎然啊!
這麼一想,或許今年的暑假比往常更讓我期待呢!
但是,縱使這樣,我為什麼會喜愛夏天這個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感受著自己輕飄飄的身體,似有若無的毛毯。光是這種想躺就躺,起來就起床的便利感讓我感到莫名的舒爽。
看來說到底還是懶啊!極少的衣服與逐漸變長的白晝,不論是懶得穿衣還是懶得早睡早起,都是懶的一種表現。畢竟我是一個慵懶的人,至少本來是。
但是夏日總是有個天敵,讓我這個懶到連動彈都不想的人不得不去動,去驅趕甚至殺死它。
它速度很快,身法靈活,不單單是很難抓住,有時連肉眼都很難捕捉。更讓我感到絕望的是,夏天正好可以少穿衣物這件事偏偏是它進攻我的關鍵。
蚊子——多麼可惡的動物啊!這種動物如果消失的話,我應該可以保持這個頭枕著手臂的姿勢直到自己變成化石吧!
瞧見這個混蛋,明明是周日的早上,明明是有史以來最驚心動魄的夜晚的第二天早上,累成這樣的我居然還要被這種東西欺負!
真是可恨啊!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我現在盯著的這隻左手上的蚊子絕對會灰飛煙滅的,絕對!
我舉起右手,對於身體成垂直角度。這種距離重重的拍擊下去,估計這隻蚊子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吧!
——啪——
「嗚啊……!」
我沒有忍住叫了起來。
看著手掌上已經分不清部位的黑色一團和鮮紅的血,左臂隱隱作痛。隻是消滅天敵的代價,縱使失去一條手臂也要達到的目的,這種隻是紅腫的區區小傷,又有何妨?
「是我的勝利!」
身為靈長類的動物和區區昆蟲決戰了一瞬間,並且以此感到莫名自豪的蠢貨,這就是——我啊!
「死小子!你在搞什麼?大早上的大喊大叫。都已經醒了,不起來幹嘛?」
奶奶站在門口,手裏拿著筷子,呆呆的看著我。
現在的我坐在床上,毛毯就耷拉在小腿上,右手按摩著左手,一連興奮樣,想必在奶奶眼裏蠢爆了。不過話說在父母眼裏,我們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這個道理或許對奶奶爺爺同樣適用。
我用腳快速的套起不知怎麼脫下的鞋子,這時候才意識到,我的床邊不單單有我胡亂擺放的拖鞋,還有一雙工工整整擺著的運動鞋。
對啊!昨夜乘著黃琴的車子把一群昏迷的家夥放置在醫院門前就離開了,還是珺珊把我從窗戶這裏送回來的。因為太過於勞累,幾乎是倒床就睡的,忘記把鞋子放回門口原處了!
「今天又不上課,我再多躺一會兒的嘛!」
奶奶看到我已經開始起床,沒有自信觀察地上的不自然就繼續去廚房忙了。算是躲過一陣子,這下隻要把鞋子偷偷放回門口,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我去隔壁的洗漱間開始打算洗漱,順便看一下奶奶爺爺的位置。奶奶的的確確就是在廚房,聽廚房裏傳來了煎炸聲,估計今天的早飯又有荷包蛋錯不了!爺爺則打開了電視,電視裏麵依舊放著本地的早間新聞。
兩個人的視線都不在我這裏,那麼我把鞋子偷偷放在門口應該是不會引起他們的主要。況且我從房間到餐桌要經過大門,順便把鞋子放到門口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好啦好啦,我起來!我起來……」
伴著懶散的語氣,我悄悄的用兩隻手拎著鞋子的鞋帶,這樣大概可以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把鞋子放回原處。
運氣相當不錯,奶奶既沒從廚房走出了,爺爺也沒有向這邊投來不解的目光。雖然連為什麼要這樣做都說不上來,但是我成功的掩蓋了昨晚半夜出去的真相。
無論我是否喜歡奇異的事情,是否願意參與這些不知道值不值得冒險的事件,但是我最在乎的應該還是自己的家人。
我不願意家人受傷。在外賺錢養家的爸爸媽媽,在家照顧我的爺爺奶奶,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我大概會麻木到縱使地球突然間在我麵前毀滅了,也不會有更多的傷心。
這種不願意家人的受傷,已經擴展到不願自己重傷或死亡了。小小的輕傷自己可以醫治與忍受,但是重病重傷以及死亡,家人就會立刻發現,無法克製的傷感。每當想到這裏就痛心。
在昨夜我再一次經曆死亡的那一刻,我就清楚的知道,雖然生死是我的自由,但是我的生命絕對已經不是單純的屬於我一個人了!
1。獨自吃著早飯,爺爺就對著我投來詫異的目光。我很明確他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胸口一會兒,到最後還是撤去了,隻是很自然的讓我在吃晚早飯之後,把上衣脫了交給他。
我開始還以為自己的胸口留下了什麼傷疤,當看自己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衣服的胸口並沒有因為珺珊的能力而修複。雖然如果能修複才叫奇怪呢!
破損的地方很明顯的不自然,切口平整光滑,還不能用拉扯壞的這種原因而解釋,不過這也倒是方便了修補。看在我並沒有任何傷口的情況下,爺爺奶奶沒有過多的打聽撕壞的詳細過程,所以我用在抓癢的時候拉壞的搪塞過去了。
不穿上衣其實很涼快的,而且在家裏麵無需太過在意,沒有客人的話,隨意到不穿褲子也是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不巧的是,今天是周日,雖然不上課,但是學校內的球場到了下午倒是開放著。
我們學校很是嚴格,正常的活動課少的可憐。準確的說,一周僅有一次的課也可能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而無法進行。所以如果在周末這種沒有課程約束的時間段,有一個可以放鬆的場地,會毫無疑問的被占滿。
所以如果想保證自己有一個可以放鬆的場地,那麼不早一點去是沒有可能占領到的。
看了看時間,大概因為在床上躺著的時間有些長了吧,已經是到了十點左右。按照據說的正午十二點開放場地,那麼我應該在十一點半就出發了,所以午飯盡早吃掉比較好。
為了省得到時候再找運動的衣褲,我決定在自己的房間裏麵提前換好運動的那一套。
周日下午的運動也算是平凡日子中為數不多的調和劑,我是不會忽視的。
——叮咚——
門鈴?八成是送快遞或者廣告商?當然也可能是鄰居吧!反正奶奶會去開門的。
「周彥,你同學來找你誒!」
同學?要說這個時候回來的同學,應該隻有季盡了吧!作為家住的近,上課在一個班,回家一起走,打球組團占場的夥伴,估計是因為下午打球的原因而來吧!
但是依舊很奇怪,如果是為了約定時間,打個電話就可以了。如果是為了等著一起出發,那麼這時間也太早了吧!
「等一下哦!」
反正都來了,讓他稍微在外麵等一下吧!我換完衣服就到客廳接待他。
不過我居然又猜錯了!別說是玩伴了,連個男的都不是!不過奶奶說是同學給了關鍵性的誤導啊!
「珺珊!?」
拉著她往裏麵走,連鞋子都忘記讓她換了。
「你怎麼會來這裏?」
「昨天送你接你的時候把地址記下來了,準確的說,前天晚上救你的時候就已經記得了。」
她看了看我家地麵與我腳上的拖鞋,稍微向後推了幾步,一直退到門口。
「家裏麵有多餘的拖鞋嗎?」
「有的吧?」
我在鞋櫃裏麵開始尋找,但是的確沒有找到一個適合她穿的拖鞋。櫃子裏麵擁有的拖鞋都太過於陳舊,就算要拿出來給人穿,至少應該先洗一洗再曬一曬。
她的腳上套著像是布製成的鞋子,又有些像是皮革的靴子,灰褐色的麵裏白色的底。
「其實你的鞋子一點都不髒吧!」
隻要隨便想想,就知道這個家夥根本不走什麼尋常路,而且還有可能是化成花瓣飛過來的,鞋子都不一定沾過泥。
「哎!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其實我還是很喜歡在路上走的,而且如果投入了什麼戰鬥,鞋子可是很容易髒的啊!」
好吧!算我猜錯了,但是也沒必要把鞋子底朝向我吧!
「算了。你有時間嗎?如果有的話,我就不進來了,一起出去唄!」
「那,那我先和奶奶爺爺他們說一下,稍微等一下。」
這算是直接約嗎?太過於粗暴了吧!不過以她的態度,估計是和我講一下關於怪異的事情吧!
奶奶正坐在爺爺的身邊,一同看著電視。不同的是,奶奶剛剛拿起我破損的衣服準備修補,而爺爺則在剝大概是早上買回來的毛豆。
仔細想想,從昨天早上到現在為止,就一直沒這麼在家裏待著。如果今天中午也出去的話,那麼這個星期就像爸爸媽媽一樣,一直忙著,沒有時間了。
看著爺爺手中剝著的毛豆,估計是用來準備做午飯的。況且昨天奶奶貌似還買蝦回來了!
「珺珊,你打球嗎?」
「嗯?」
「我這周末一直不在家裏,所以……今天下午我和人約了一起打球,如果可以,一起怎麼樣?」
本來珺珊都已經到了這裏,這樣也許會讓她不高興吧!即使如此,如果她可以答應的話……
「啊,這樣啊!好啊!在哪裏啊?」
珺珊居然很爽快的答應了。
「在,在我們學校裏麵,羽毛球場,我在十二點半之前一定到!」
「OK啊!」
珺珊笑了笑,絲毫沒有一絲傷心的表現。不過或許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吧,不在意這種小事。
「羽毛球啊!我還真的沒這麼打過呢!」
最終,珺珊很自然的走下樓梯。看來擔心她是我多餘了,不過她居然真的是靠走路的啊!
我關上門,走到電視機前的沙發上,坐到奶奶與爺爺的中間。我從旁邊的籃子裏麵拿出一些毛豆,有模有樣的剝起來。
小的時候實在農村長大,雖然農忙的時候並不至於需要我去幫忙,但是在幫廚的時候倒是經常鍛煉一下。所以我會煮一些小菜,剝毛豆這種事情還是很容易的。
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做著,看著電視,也不說話。對於我們而言,這就是常態,也是最讓人舒適的狀態。
所謂的親人就是這樣,光是很安康的待在一個人身邊,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不需要過多的娛樂,就可以不感到孤單。這就是擁有至親之血的人所表現的慰藉。
吃過午飯之後,已經是十二點了,雖然和原本計劃的時間不一樣,但是我機智的讓季盡很早的去占場子了。
「所以,不用擔心我們到了那裏沒地方打球咯!」
珺珊跟在我的一邊,準備一起乘地鐵去學校。沒有打過羽毛球的她看起來有些小激動。
「不用擔心,季盡打羽毛球很強的。」
我提到過,季盡是極少數可以做作業速度在我之上的人,但是他可以成為學校裏麵很有名氣的人不單單是因為優秀的成績,還有在運動方麵的能力突出。
不過季盡雖然羽毛球打得很不錯,不說學校第一,可以敵他的確沒幾個,但是季盡並沒有過高的身高也沒有強壯的肌肉。
「很強啊!第一次去打就可以遇到很強的對手,真是想想就讓人熱血。」
珺珊摩拳擦掌,運動這種事情比戰鬥更讓她感到激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