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學校附近的德克士快餐店找了份計時工來打,我不想再花媽媽的錢了,而且自己也早已過了十八歲,是個大人了,應該自己養活自己了,我邊想邊把剛在經理那兒領到的工裝套在了身上。
哥打了電話過來,說晚上要和女友回家,我下班後徑直地回了家,沒回宿舍。打開門,哥和女友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裏在看電視了,媽獨自在廚房裏張羅,她還是跟哥的女友沒話說,不要人家的幫忙,“媽,你應該接受她!要不你跟哥的關係怎麼處以後,這樣下去你會真的失去他的!”我不是在教育媽媽,而是在給她講道理。“子啟端飯!”,媽沒回答我,把我當成空氣似的,我洗了手把電飯煲端到餐桌上,哥牽著他女友走了過來,然後走進了廚房幫忙,而他女友卻一臉的窘迫樣,看得出她也想進去幫忙,“雨熏,我來盛飯吧。”說著把勺子從我手裏拿了過去。
桌上擺了一大桌菜,像個宴席似的,氣氛凝滯著,媽沒主動說話,哥的女友要開口跟她套近乎,媽便佯裝問哥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伯母……”,“子啟蒜苗炒得老不老?”,“伯母……”,“子啟多吃點臘肉吧,你不是最愛吃的嘛!”,我實在不想再忍耐,“媽!”,我用力的叫了聲,哥也不想再理他,顧自跟他女友拉話。媽媽準備了一個星期的晚飯就這樣結束了,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媽媽在廚房拾掇著,哥和他女友在客廳看新聞聯播,我則回了臥室看書,“雨熏,媽越來越變態了!”,哥走進來對我說。“其實她隻不過是不想失去你,也許是在吃你女友的醋吧,你是知道的這些年媽的不易!”,哥點了支煙坐在椅子裏抽,“我都快被媽整瘋了!”,他噴了圈煙霧出來,我沒再說什麼,哥起身走了出去,我拿著杯子去客廳接開水,“晚上,你睡雨熏那兒吧。”,媽邊說邊刷下袖套抖了抖上麵的夯塵。“去睡吧!”哥輕輕地對他女友說,仿佛沒來什麼氣。
我理解錯了,媽的一切張羅,一切的提前張羅完全是為著哥的,卻絲毫也沒有他女友的份兒!
“請體諒一下我媽吧,也許哥給你說起過,很小的時候,我們爸媽就離了婚!”,“沒什麼的雨熏,也許是你想多了吧。”,哥的女友邊躬身把被褥在床上鋪平邊微笑著說。哥的女友背對著我睡,我想聊點什麼,但她卻始終沉默著,看得出她很不愉快這個晚上!我在心裏歎了歎氣,抬手摁滅了床頭櫃上的垂著一圈白色流蘇的圓形台燈。
早晨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哥的女友已起床了,媽在上廁所,這是她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哥的臥室大大開著,被子已經疊成了一個豆腐幹靠在牆下。“走了。”,媽媽顯得很沮喪,啪嗒啪嗒地走進哥的臥室把那床淡黃色的新被褥又重新放進了她臥室的大衣櫃裏。
我覺得自己完全是個矛盾的人!一方麵體諒著媽這些年來的不易,另一方麵又憎惡她頑固得簡直無以複加!
“冷清!”
這個家隻會越來越冷清了!
我站到窗前點了一支煙抽,暫且拋開這些煩人的事兒,開始陷入對安琪的思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