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喋血遊戲(1 / 3)

一枚“薩姆-13”地對空導彈騰空而起,接著又是一枚。紐沃爾蘭軍的兩枚地對空導彈剛剛先後離開發射車,第三枚導彈噴出火焰,還未來得及飛出發射架,美軍的AGM-130空對地導彈就擊中了紐沃爾蘭軍的發射車,“轟……”的一聲巨響,發射車中彈,冒出一團火球。發射車上的第三、四枚“薩姆”導彈被引爆,又爆出一團衝天的火球,強大的衝擊波掀翻了已在空中的第二枚“薩姆”導彈,它改變了飛行方向,歪歪扭扭地在空中搖晃,最後淩空爆炸。

空中,最先被發射的第一枚“薩姆-13”地對空導彈沒有受到影響,拖著長長的尾焰朝英美戰機機群飛去。

D小隊的隊長大叫:“導彈!散開!”機群立刻散開隊形,躲避索命無常般襲來的“薩姆-13”。

一架F/A-18戰鬥攻擊機的導彈報警器“嘟嘟嘟嘟……”急促地叫了起來,它被“薩姆-13”地對空導彈盯上了,飛行員立即施放幹擾鋁箔條。

數不清的鋁箔條在空中飄蕩,形成一團團金屬雲霧,強烈反射回敵方雷達發射的電磁波,製造出一個比戰機本身的雷達反射麵積大好幾倍的假目標,誘使采用雷達主動製導尋的方式的導彈跟蹤追捕。同時,銀光閃閃的鋁箔雲團屏蔽了戰機本身的雷達回波信號,掩護真目標逃遁。

可惜,幹擾無效,導彈穿過鋁箔雲團,步步緊逼。

“薩姆-13”地對空導彈有個綽號叫“金花鼠”,上麵沒有雷達,采用的是被動製導尋的方式,引導它跟蹤的不是雷達反射回波信號,而是熾熱的飛機發動機尾噴管所產生的紅外線。

F/A-18“大黃蜂”的飛行員見狀急忙打開機載紅外線幹擾機,同時發射紅外線欺騙曳光彈。

一串串耀眼的光球在空中飛舞,發出比飛機發動機尾噴管所產生的紅外線更強的紅外線,形成欺騙采用紅外熱尋的製導方式的導彈的誘餌。

但是,“金花鼠”仍然沒有上當,噴著黃色的尾焰咬住“大黃蜂”緊追不舍。

“薩姆-13”雖然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產品,但很早就配備了紅外線/紫外線雙波段導引頭,不僅跟蹤紅外線,而且同時探測飛機機身所反射的太陽光的紫外線,以及飛機遮擋了天空中的紫外線所產生的紫外線暗斑,雙重製導,探測靈敏度和識別假目標的能力都很高,僅僅靠施放一些幹擾鋁箔條和紅外線曳光彈誘餌,騙不了它。八十年代,這種導彈曾經在安哥拉內戰中多次擊落法製“幻影”式戰鬥機,打出了赫赫威名。

眼看“金花鼠”就要咬上“大黃蜂”的屁股了,飛行員慌忙拋掉所有機翼和機身下掛著的外掛武器,減輕負荷,然後做出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機動規避動作:劇烈的蛇行機動,緊接著突然機頭向上拉起,垂直機動,竄上萬米高空。

“金花鼠”依然如影隨形。

“大黃蜂”的飛行員心中暗暗叫苦,他一咬牙,猛壓機頭,“大黃蜂”垂直向地麵高速俯衝下去,從萬米高空一直衝到離地麵1000米。

“金花鼠”反映靈敏,照樣咬住不放。

500米……200米……100米,大地瘋狂地迎麵飛撲而來!

D小隊的隊長大叫:“拉起來!馬上!!******,你要撞地了!!!”

當“大黃蜂”俯衝到離地麵僅60米的高度時,飛行員使出了最後的看家本領,向懷裏一拉操縱杆,向右一擺,蹬住方向舵,猛收油門。“大黃蜂”在就要親吻大地的一瞬間突然向右急轉彎,在離地麵不到30米的超低空改入平飛。

黃沙彌漫,塵土飛揚。

“金花鼠”從“大黃蜂”身旁掠過,一頭紮入地下,在一個沙丘上炸起一朵黃色的蘑菇雲。

“漂亮!!”其他戰機上的飛行員們目睹這一切,禁不住大聲喝彩。

“大黃蜂”的飛行員摘下氧氣麵罩,大口喘氣,驚魂未定,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身上的飛行服已被汗水濕透。九死一生之際,心中慨歎:“媽的,真想不到,四十年前的俄國貨,居然到今天還這麼厲害!如果他們再有多幾枚……”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隊長也長出一口氣:“好險呐!小子,你可真是福大命大。舞會結束了,其它小隊也快來了,準備返航。”

德克薩斯的荒原上,“阿波羅快車”在黑夜中孤獨地開進。

瞭望觀景車廂裏,芝琳緊緊地抱著她的畫板,聽著廣播:“我現在給你們三分鍾的時間,打電話給你們的家人,告訴他們,你們已經被我們俘虜了!”接著,廣播裏傳來猛烈的槍聲和女人的尖叫聲。隨後,聲音突然都斷了。

通訊廣播室內,考克斯端著“烏茲”衝鋒槍,對著屋裏的通訊設備瘋狂掃射。

女廣播員嚇得抱著腦袋尖叫。

瞭望觀景車廂裏的人質都急急忙忙找出手提電話,亂哄哄地給家人報信,哭叫著:“我們被劫持了!快來救我們哪!”

索菲婭的手提電話裝在手袋裏,留在包廂裏根本沒能帶出來。德培的手機倒是別在腰帶上隨身帶著,他取下手機,交給索菲婭:“快,給你家裏報信。”

索菲婭的父母住在意大利,她隻好給住在紐約的一個叔叔打電話報信。突然遭此大難,她臉色蒼白,撥號的手在發抖。

芝琳剛跑到車廂門口的公用電話旁,已經有幾個人蜂擁而上,爭搶那台唯一的公用車載無線電話。她在那裏束手無措,德培看見了,叫她:“芝琳,到這兒來,用我的。”

這節車廂裏隻有德培和芝琳是亞裔麵孔。

芝琳趕緊跑到德培跟前,著急地說:“我的手提電話留在了包廂裏,沒有帶出來。”

索菲婭說完一句:“告訴我爸爸媽媽,還有葦蘿妮卡,我愛他們!”看了芝琳一眼,把手提電話遞給了她。

中東,萬裏無雲。

一架塗著英國皇家空軍軍徽的VC-10型空中加油機正在同時給兩架戰機進行空中加油,一架是英國皇家空軍的“狂風”,另一架是美國空軍的F-16“戰隼”。

“今天真過癮!就跟我在舍伍德森林裏狩獵打兔子一樣。哈哈哈哈……”“狂風”上的飛行員興奮不已。

“戰隼”的飛行員則不屑一顧:“操,這算什麼過癮?就跟打電子遊戲機一樣,太容易了,真******沒勁。讓我兒子來都能幹,嗬嗬。”

美英聯軍的混編機群在一片肆無忌憚的狂笑聲中凱旋。

加利福尼亞州,濱海大都市洛杉磯,午夜,星光燦爛。

貝弗裏山大飯店那豪華、寬敞的金色大舞廳裏正在舉行盛大的舞會,男人們都穿著正式的禮服,女人們珠光寶氣,一派歌舞升平。

一曲畢,舞會司儀向大家介紹:“諸位,格拉漢姆副總裁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一個中年男人走上小舞台:“大家好,我是丹尼斯·格拉漢姆。很高興大家來參加我們ATA石油公司的年度股東大會,我剛剛收到我們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分公司發來的消息,我們的石油勘探隊在那裏又發現了一個大油田!”

這的確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金色舞廳裏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我想,聽了這個消息,那些今天拋售我們ATA石油公司股票的人後悔莫及了吧?”格拉漢姆調侃道。

眾人大笑。

格拉漢姆提高聲調:“我對ATA公司的未來抱有絕對的信心,不僅是因為我們又多了一個新油田,而是因為我們對美國經濟的增長有絕對的信心。隻要美國經濟在增長,我們ATA——全美國、也是全世界最大的石油公司之一就會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別看目前有點不太景氣,從長遠看,美國經濟的增長趨勢是不可阻擋的,除非……發生戰爭。而在我們美國本土發生戰爭,大家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大家可以放心地繼續持有我們的股票,甚至多買一點,嗬嗬。好了,我不耽誤大家跳舞了,大家繼續吧,祝你們今晚玩得盡興!”

舞曲再起,眾人翩翩起舞。

德克薩斯。

芝琳把手機還給德培:“你還沒給家裏報信吧?你先打。”

德培孤身一人在美國,能往哪裏打電話報信?打回中國去告訴父母?不但於事無補,反而讓老人家擔心。他是個很孝順的人,又是長子,離家多年,不能為遠在天邊的父母分憂,已經是常常心有愧疚,現在反而要讓父母為自己擔驚受怕,那多不好。他搖搖頭,把電話機推給芝琳:“我不用,你用吧。”

倆人正在謙讓,考克斯出現在“阿波羅快車”瞭望觀景車廂門口,大喊:“好了,時間到。把電話都交出來!”說著,一把把公用車載無線電話的電話線扯斷。他的意圖已經達到了,數百名人質同時向外界求救,那將造成多麼大麵積的恐慌啊?更重要的是,故意給人質們一個打電話求救的機會,可以清楚地看到誰手上有手提電話,一網打盡,免得日後有人利用手機向外界泄漏他們的行動情報。

他用對講機命令同夥:“把所有人的手提電話都收掉!不能漏掉一個!把所有公用車載無線電話全部切斷!”

有人還在通話,考克斯朝天開了一槍:“都給我閉嘴!把你們的電話都交出來!”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另一個蒙麵槍手挨個沒收人質的手機,他扯下一個人質身上的外套,做了個兜子,把沒收來的手機都裝進去,從車廂的一頭裝到另一頭,裝了滿滿一兜子。

德培的手提電話也被沒收了,索菲婭責怪道:“你看你們倆,推過來讓過去的,這下好了,誰也打不成。”

離德培不遠的一個男人趁槍手們不注意,偷偷地把他的手提電話藏在車廂與座椅之間的一個夾縫裏,隻交出了他太太的手機。他還把本來敞著的衣服的拉鏈一直拉到領口,似乎在隱藏什麼東西。

德培注意到了這一切,他認出來了,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剛才在餐車裏過生日的那個人。

中東,E-3A“望摟”預警機繼續在空中盤旋。

機艙內,一名中尉雷達員報告:“發現兩架米格-25。”

負責指揮的一名空軍上校看了一眼雷達屏幕,問雷達員:“‘火石’在哪裏?”

中尉猶猶豫豫地指了指雷達屏幕上的某片地方:“應該在這裏的,但是……我現在沒有他們的信號。對不起,長官,我……我找不到他們。”

上校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哼哼,找不到就對了,說明他們隱蔽得很好。這麼大規模的空襲,其實隻是為了……”話到嘴邊,他又咽下去了。

預警機上的數據鏈已經自動將兩架敵方的米格-25戰鬥機的信息傳送到了軍用衛星上,再由衛星轉發給設在沙特阿拉伯蘇丹親王空軍基地的美國中央戰區空軍前進指揮部和前線正在返航的美英混編機群,以及那支神秘的“三角洲”特種部隊“火石”特遣隊。

一名少尉走來向上校報告:“長官,‘漁夫2號’來接替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