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便是虹風舞館的老板娘虹驪蛛,這裏的姑娘們都稱呼她虹媽媽。
她年輕的時候可是轟動北魏的紅牌舞者,長得漂亮,人又聰明,長袖善舞,與京城中許多的勳貴權臣都有結交。
等她青春漸逝,紅顏漸衰之後,她便用平生的積蓄開了這家舞館。憑借一些舊的關係,再加上她擅長周旋經營,這家舞館就在京師紅火起來,成為了上流達貴們聽歌賞舞、飲宴尋樂的雅歡之所。
她調教人很有一手,虹風的舞者隨便挑出一個來,都是京城數得著的。至於舞館的頭牌,那更是豔動天下的角色。
而繆鳳舞自從九歲時被她看上,就被她一直養在舞館*的那座竹風小院之內,錦衣玉佩、美食佳釀,精細地供養著。除了教她彈琴習舞之外,詩詞歌賦、刺繡女紅,樣樣都讓她涉獵。
虹驪影在繆鳳舞身上可謂下足了本錢,隻希望她一朝出道,便能轟動京師,撐起她這一塊“天下第一舞館”的招牌。
上個月,繆鳳舞已經滿十五歲了,而虹風舞館現在的頭牌舞娘綠染姑娘已經二十四歲了,該到了新人換舊人的時候了。虹驪珠這幾個月一直在運籌這件事,希望給繆鳳舞安排一場轟動的登台儀式,也是一個機會讓虹風舞館再次成為京師的熱門話題。
她對繆鳳舞有信心,經過她這麼多年的精養細調,如今的繆鳳舞簡直就是男人們心目中渴望的那種尤物,嫵媚嬌羞,舉止風情,識文斷字,琴舞雙絕。
盡管如此,臨掛牌出道的日子越近,虹驪珠就越是緊張。平時就對繆鳳舞管教嚴格,這一陣子更是到了苛刻挑剔的程度。
她將茶碗兒放下之後,上下打量著繆鳳舞,突然一指她的髻發,嚴厲地說道:“這身兒衣服還看得過去,怎麼身上是紫粉的搭配,頭上卻戴這麼素的簪?白瞎了這一身的好顏色。”
沒等繆鳳舞答話,小雲先是一抖。繆鳳舞輕輕地握了一下小雲的手,然後答道:“媽媽說的是,本來這種嬌豔的顏色,發間該配上那隻粉鑽蝶舞簪,隻是…這桃花簪昨兒剛送來,我想戴來給媽媽瞧瞧,媽媽要是覺得好看,我就拿這簪搭配那身水色的月華裙…”
虹驪珠聽了她這番話,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輕輕地的勾唇角:“雖然這發間飾物搭得不對,但你這圓場的功夫倒是見長,看在你這番解釋的份兒上,就免了小雲這頓打,坐下來吃飯吧。”
“謝媽媽!”繆鳳舞是真的鬆了一口氣,要是虹驪珠不滿意她的說辭,小雲又要挨一頓打。每次都是這樣,隻要繆鳳舞什麼地方做得不滿意,虹驪珠就會責罰小雲---繆鳳舞這一身的細皮嫩肉,是她花了大筆銀子養出來的,要是傷了繆鳳舞,就相當於在浪費她的銀子。
小雲也鬆開攥緊的手,上前攙扶著繆鳳舞到桌邊坐下。
“媽媽先用。”繆鳳舞將幾樣小菜布在一隻瓷碟中,擺在了虹驪珠麵前。虹驪珠拿起銀箸,開始吃飯,繆鳳舞隨後才敢動筷子。
“你一定要謹記,你跟普通的女子不同。普通的女子居家,隻要抓住自己丈夫的心即可,你卻是要成為天下男子爭相追捧的人。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博得全天下男子的青睞?這種女人隻應天上有,懂嗎?你就是仙女!你就是從九天降世的仙女!仙女是完美的,不能讓別人看到你身上有一點一滴屬於凡人的缺憾,無論從言辭舉止,還是從衣著配戴,男人夢想中的女人是什麼樣子,你就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