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八章 保住秘道(1 / 3)

繆鳳舞一聽說要修整疏竹宮,馬上想到了主殿琴閣上的那個機關,以及一樓樓梯下麵的那個秘道。

按理那是前朝的秘密,與她無關。但是既然被她知道了,她就難免會有好奇心。更何況她禁關在這裏的兩年時間裏,那個地方還曾經進出過人,幫她躲過了一場搜查。

她一直隱隱地有一種直覺,從當時清妃的居處,一直通往太後當年所居宮殿的這條秘道,一定關涉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如果這裏重修,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如果營繕司將主殿拆除了重建,他們也許會直接摧枯拉朽地將那裏推倒,到時候機關被毀,那條秘道就永遠也打不開了。

第二種可能,在原來大殿架構的基礎上重修,那麼琴台下麵的機關,以及那處機關所通連的一樓的秘道,一定會被這些人發現。她不知道前朝先帝的時候,那處秘道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因此也無法預料秘道暴露之後,宮裏會掀起什麼風浪。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繆鳳舞樂見的。

因此她將馬清貴叫到跟前兒,親自對他說道:“馬公公這是要重修疏竹宮嗎?”

馬清貴白淨的臉上堆著笑,眼角的皺紋像菊花盛開一般:“老奴正要來向德妃娘娘道喜,娘娘年紀輕輕,平步青雲,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不知怎麼的,自從那天在阜陽宮聽到太後與這位兩朝老宦臣的對話後,繆鳳舞一見了馬清貴,渾身都不舒服。一個去了勢的閹豎,就該盡忠守本,像茂春那樣受人尊敬。偏偏此人權色之心俱有,也不知道前朝時捏了太後的什麼把柄,至今也不肯鬆手。

若說以前繆鳳舞是美人時,兩人品秩相當,因為他在宮裏的勢力,繆鳳舞還應該尊讓著他三分。如今繆鳳舞被封為從二品的德妃,再加上她甚是不喜這位一臉陰謀的老太監,因此也沒有擺出笑臉來,隻是看著她說道:“公公的這話說得有些早,未行冊封,未綬金冊金寶,我就仍然是一個美人。這修宮是怎麼一回事呀?我怎麼不知道呢?”

馬清貴見繆鳳舞不鹹不淡的樣子,笑意便在臉上掛不住了:“這修宮一事,是皇上昨晚召老奴去禦書房,給老奴下的旨意,要老奴一定盡快拿出修繕的圖紙來,他要親自過目。”

“哦……”這倒是在繆鳳舞的意料之中,疏竹宮委實太破了,做為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住在這麼一個到處殘垣斷壁的地方,即便她不覺得委屈,也是有損國體的。

“那麼公公以為,這疏竹宮應該如何修整?是推倒了重建?還是在原有的殿基上修葺一番?”繆鳳舞本來打算叫馬清貴進來,直接阻止這修宮的計劃。但是剛剛馬清貴進來的的一瞬間,她突然心念一轉,便將話拖著來說了。

馬清貴眼睛一眯,有一道狡黠的光閃過:“老奴哪裏懂得建宮蓋樓這當子事?不過剛剛營繕司的工長看過了,說這裏已失修許久,原先的基礎已經不牢固了,還是推倒了重建為好。”

繆鳳舞垂眸片刻,抬眼再看馬清貴,說道:“這造宮蓋殿可不是一筆小的花銷,去冬匪徒進宮鬧事,將很多宮殿都燒得不成樣子,如今也不是座座都修建起來了。疏竹宮占地寬廣,屋宇甚多,較那些宮殿又多費了些銀子,何苦來?馬公公不必再勘量了,我正打算向皇上請旨,準備搬回金水河北岸去住。”

馬清貴不置可否地笑了:“娘娘有吩咐,本該遵行不怠。可老奴是奉旨行事,違旨不遵,這個過錯老奴可擔待不起。”

繆鳳舞瞥他一眼道:“奉旨遵行倒是對的,隻是我昨兒受了傷,太醫說過要靜養些日子。你也不事先通傳一聲,直接就帶匠人進來,咋咋呼呼的,置我於何地?”

馬清貴倒是被她這番話噎住。按理營繕司的匠人入內宮,進哪宮哪殿,都要事先打過招呼,也方便貴人們避見外人。但是馬清貴一則心急,二則沒把繆鳳舞放在眼裏,因此一大清早,他直接領人就過來了。

此時被繆鳳舞責問,他張了張嘴,隻好躬身謝罪:“老奴疏忽,請娘娘恕罪。老奴這就讓營繕司的人撤出疏竹宮,明日午時再讓他們過來。”

“恩,勞累公公了。”繆鳳舞說完,端起茶盞來。馬清貴便告退出屋,帶著匠人們出宮去了。

繆鳳舞爭取到了一天的時間,她很高興。隻希望在這一天的時間裏,她能見到行曄,好與他商議住處的事。

含香見馬清貴離開了,湊到繆鳳舞身邊,小心說道:“娘娘,馬公公何以如此急切地要拆除舊宮?”

繆鳳舞輕淺地酌了一口茶,點頭道:“此人值得細細探究。”

“皇上本是好意,心疼主子,想把這裏修整一新。可是如若主殿被推倒,那個秘道隻剩一個出口,便形同虛設了……奴婢有一種直覺,那秘道有保留下來的必要,若真給毀了,真相永遠也沒辦法見天日了。”

“如果皇上今天仍是不來,晚間我去萬泰宮求見他……隻是……依皇上眼下的心思,不太可能允許我住在這破敗的地方,我們要保住那條秘道,十有八九需要搬回北岸了。”繆鳳舞一想到這一層,心裏有些遺憾。雖然這裏破破舊舊的,可因為遠離宮廷紛擾,她倒是住得蠻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