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綿綿心意(1 / 3)

行曜言語之間,分明就是在暗示繆鳳舞,他此來不是簡單地串門子。

繆鳳舞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位威定王爺多年來常駐邊境守地,這才回京幾天?以前疏竹宮裏鬧鬼的事,與他又有何相幹?她這裏正沒得主意,心煩意亂的時候,怎麼他也來插上一杠子?

畢竟事關重大,繆鳳舞很小心。行曜說完那句話後,她隻笑了笑,沒接言語。

正在這個時候,銀蘭端著一盅參湯走了進來,奉到繆鳳舞的麵前。

這丫頭是含香在繆鳳舞麵前提起,繆鳳舞觀察了一陣之後,讓她進了屋來的。若論起機靈來,她不遜含香,隻是她年紀小些,遇事沒有含香那麼沉著罷了。

她偷眼打量繆鳳舞和行曜,發現氣氛有些尷尬,而繆鳳舞沉默不語,顯然是不愛說話。

於是銀蘭將玉盅的蓋子揭開,用小銀匙在盅裏攪了攪,端著送到繆鳳舞手上:“娘娘用些參湯吧,剛起來就事多人忙,連午飯也沒吃,用些參湯暖暖胃,要不然又該餓得胃裏抽筋了。”

餓得狠了,胃裏就會抽筋般地痛,這是小時候繆鳳舞跟著哥哥逃難那幾天落下的毛病。銀蘭這個時候特意地提起來,大概是想告訴行曜:我們娘娘還沒吃飯呢,你知趣的話,趕緊走吧。

行曜當然聽得懂這一句,可他偏偏就裝作聽不懂。他一伸手,指了指那盅參湯:“你先喝幾口參湯,我不急。”

銀蘭背過身,生氣地翻了一個白眼。繆鳳舞看在眼裏,倒覺得好笑。她趕緊低頭,拿起銀匙來,開始喝那一盅參湯。

她喝得很慢,行曜也不打擾她,站起身來繞著這間大殿溜達著,一會兒停在牆上掛的波斯壁毯前,認真地打量著,一會兒就踱到窗前,看著院子裏有人修剪花枝。

直到一盅參湯喝完了,繆鳳舞依舊沒有想明白,疏竹宮裏鬧鬼,幹行曜什麼事。

可是行曜打定主意不走,繆鳳舞也不好攆他。她放下玉盅,擦了擦嘴角,開口道:“昨兒那件事,多虧王爺幫忙,本宮不勝感激。本宮也幫不上王爺什麼忙,王爺住在定遠宮中,若是缺什麼少什麼,隻管遣人來說,本宮能力所及,沒有不答應的。”

行曜正在仰頭看著窗子上掛的一個古玉掛件兒,聽繆鳳舞這句話,他渾不在意地甩了一下袍袖,說道:“小事情,貴妃不必記掛在心上……”

瀟灑地說完這一句,他又突然轉了態度,回身看著繆鳳舞,很小氣地說道:“不過說實話,本王這還是頭一次跟女人過意不去,想起來就覺得丟臉。事情做下了,本王這臉麵是找不回來了,貴妃的確是應該給些償報的。”

繆鳳舞聽出他在玩笑,便道:“好呀,王爺想要什麼償報,隻管開口。”

行曜轉了轉眼珠,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撫著下巴說道:“貴妃也知道,本王活了二十幾年,有十幾年是在東南邊境守地度過的,即便如今回了京裏,每思及那裏的六月楊梅成熟時,那一顆一顆果粒飽滿酸甜可口的楊梅來……”

繆鳳舞難得見行曜是這副饞嘴逗趣的模樣,心裏一下子就放鬆了,笑著說道:“王爺這一個大彎兒繞得,你不就是聽說我攬月宮有兩箱子楊梅,想討一些解解饞嘛。我讓含玉去撿一竹籃,王爺走的時候捎回去就是了。”

行曜擺手:“哎!我一個大男人,從你這裏帶著一籃果子回去,讓旁人看見了笑話。不如你現在就用那楊梅果兒來招待我,我吃得高興了,昨兒那件人情就一筆勾銷。”

“當然好!”

繆鳳舞才一答應,行曜趕緊指點著銀蘭道:“你去,給本王洗一盤子楊梅來。”

含香辦事沒有回來,含玉在茶水間,這一會兒繆鳳舞跟前兒隻銀蘭在侍候著。行曜這一開口,繆鳳舞便明白了,他分明是要支開銀蘭。

銀蘭心不甘情不願,可又不敢違反王命,聽得答應一聲,取楊梅去了。

繆鳳舞思量著了一下,覺得終是避不過,不如直接把話說開:“王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明裏暗裏地提示本宮,你來這裏是另有目的。現在銀蘭也支開了,隻王爺和本宮二人,不如王爺就直說了吧。”

行曜笑了:“宮裏鬧翻天了,禁衛營的人都搜到我定遠宮去了,我還用暗裏提示貴妃嗎?我來這一趟所為何事,你心裏很清楚。”

“本宮愚笨,不識王爺本意,還請王爺明言。”繆鳳舞覺得他這是一個圈套,誑自己的話,便沉了臉。

“嗨!誰說德貴妃是個聰明人?我怎麼沒見你的聰明呢?非要本王明說!這話從我口中說出來,多掉我赫赫威定王的份兒!”行曜很惱火地拍了一下腿。

隨即他說道:“昨兒晚上疏竹宮鬧鬼,一個女人扮鬼半夜跑出來唱歌嚇人,而當時你就在疏竹宮住著。禁衛營的人趕到時,還被你的宮婢擋住,打了一架。雖然隨後你的確是讓他們上去了,可是等他們爬上琴閣的時候,明明被侍衛用箭射中的那個扮鬼的女人,卻憑空就不見了,你說說,那女人哪裏去了?你千萬別來糊弄本王,說什麼興許那真的是鬼,不能為人所見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