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柳絮綿綿,草長鶯飛。春光無限好,武惟揚的心情更好。
他表現得如此明顯,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更何況眼明心亮的嘉少。
“看樣子最近過得很性福啊……”嘉少半歪著頭打量他,“那條魚搞定了?全家都搞定了?”
說到這個,武惟揚忍不住笑。
說搞定,不見得。不過也許是知道孩子年歲越長父母對其約束力越小,所以段氏夫婦現在對他們的事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這種態度也可以理解成是默許,所以現在他和段曉渝基本上是半公開化了。
看到他一副幸福居家男人的樣子嘉少不禁哼了一聲,酸溜溜地道:“謝我這個媒人吧,要不是我當時插了那一杠子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借酒澆愁呢。”
武惟揚想了下,覺得還真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當初嘉少說不破不立時他還覺得是風涼話,但現在來想,真是被他說中了。
“待會去吃啥?要不要叫上你那條魚?”
武惟揚呃一聲道:“算了,就我倆吃吧。曉渝他對你……還是有點心結的……”雖然段曉渝從來都沒這樣說過,但身為愛人,他不說武惟揚心裏也明白。
嘉少嗤一聲,把頭一轉。這一轉,卻讓他看到了外麵的辦公大廳。
三月正值公司的周年紀念,底下的代理商們紛紛前來領取這次活動道具順便交納第一季度的費用。嘉少注意到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她正笑著同外麵的職員講話,又俯下身來簽了個字,那與她對話的職員讓她稍等,片刻後便拿著她簽過字的文件走進辦公室來。
“武總。”
文件被嘉少中途截了過去,慢條斯理地翻開看了下後麵的報價單,對著武惟揚挑了下眉。
武惟揚也知道他在看什麼,便咳嗽一聲,示意那職員先出去。果然,等辦公室的門一關上嘉少就調侃開了:“這是個什麼價呀?人情價?”
武惟揚笑。
“你這愛屋及烏也太周到了吧,連他前妻也這麼照顧?!”
武惟揚揚手從他手上搶過那份文件,一邊攤開簽字一邊悠悠地道:“你呀,你知道有孩子的夫妻離婚後複合的機率有多大嗎?”所以他絕不能讓呂娟的生活出現一丁點問題,不能給她找上段曉渝的機會,她生活得順心,他才能順心。
嘉少呼一口氣,搖頭,一副I服了YOU的無奈表情。
呯呯呯,忽然有人敲門。進來的是武惟揚的秘書:“武總,前台說有位程先生求見。”說著遞上名片。
武惟揚接過來看了下,不禁一愣。“他怎麼來了?”
“誰啊?”嘉少扒拉過那張名片,一看之下也有些發怔,“你跟新華社的人還有交情?”
“就以前吃過兩次飯而已……”武惟揚納罕地說著卻也不敢怠慢地站起身來,整了整領帶道:“快請。”
兩位客人很快在秘書的帶領下步了進來,走在前麵的是位五十餘歲的長者,兩鬢已有些斑白,但因修剪得整齊,看上去便別有一番氣度。俗話說來者都是客,所以武惟揚表現得還是很熱情很歡迎的,立刻滿麵堆笑地迎上去握手:“哎呀,今天什麼風把程社長吹來了,稀客,稀客啊。”
那老者也緊握著他的手笑回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嘛。今天來,乃是有事求你這尊真佛啊。”
“哎喲,程社長是長輩,這麼說真是太折煞我了。”武惟揚一臉受不起地笑著,連忙請客人入座,又讓秘書上茶,上好茶。待到茶水端上來秘書退出去之後武惟揚才微微傾了下身,笑問道:“不知道是什麼事,需要本人效勞?”
那老者笑了下,沒有正麵回答他,隻對他帶來的那人歎道:“武總年少有為啊,年紀輕輕的生意已經做得很大,聽說馬上還要在香港開設分公司了?”
這最後一句話問的卻是武惟揚。武惟揚不知其來意,便客氣地笑了下道:“呃,是。”
“哦,香港那位置比較特殊,也算是個橋頭堡吧。那,主管分公司的人可選好了嗎?”
武惟揚愣了下,視線不由得在他帶來的那人臉上一溜。都是千年的狐狸,有些話其實真不需要說太明。武惟揚腦子裏飛快地轉動著,臉上卻笑意不變,很快就順著他話風道:“倒是還沒呢,不知程社長有沒有什麼好人選推薦?”
果然上道,難怪生意能做這麼大。程社長讚許地笑著點頭:“武總真是個知心人啊……來,我給你介紹我身邊這位秦篤淵,秦先生。”
那位秦先生微笑著站了起來,頗有禮貌地向武惟揚鞠了個躬:“武總您好,這是我的簡曆。”
武惟揚細細打量了他兩眼,笑著示意他坐,一邊也接過那摞簡曆開始翻閱。喔,若從簡曆來看的話,這位秦先生簡直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名校畢業,有博士學位,還曾在國內知名公司擔任過要職,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