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從來不是立竿見影的事情,管仲一直默默在做,他做了七年。七年了,刀也磨利了,該亮劍了!
第一個對象就是魯國。
當時魯國首都在曲阜,疆域在泰山以南,今SD省南部,兼涉HNAH和JS三省小部分,齊國占據SD北部,兩家是鄰居,自古以來就有宅基地的糾紛,關係好的時候共同開發,關係不好那就隻能扔板磚了。
魯國在齊桓公即為初年,一直是齊國的敵人。說實在,魯國不想打(齊國是大國),但是小白不肯幹休。
魯莊公(公元前693年~公元前662年)的父親魯桓公被自己的親舅舅齊襄公殺死(公元前694年),自己的母親偏偏還跟舅舅好了,留在齊國不回來,自己好心送舅舅公子糾回國,偏偏還被另一個舅舅小白搶了先。
小白當上齊王的第二年春天就派鮑叔牙攻打魯國。這是一場載入史冊的戰爭,齊國輸的人盡皆知,大致過程如下:
齊國派兵來打,魯莊公很惶恐——打不過。恰好來了一個曹劌(hui)的人,認為當權的人不會打仗(食肉者鄙),問魯莊公憑什麼打退齊軍。
魯莊公說,“衣服和食物,我經常分給百姓。”
曹劌說,“小恩小惠,別人不會為你效死力的。”
魯莊公說,“那我經常拜神,給他們上供,神仙會保佑我的。”
曹劌說,“神仙不會保佑你的。”
魯莊公想了想,隻好說,“雖然不能明察秋毫,但是我經常酌情審判牢獄之案,百姓都誇我公允。”
曹劌說,“主公盡忠職守,憑這個就可以跟齊軍打仗了。”
曹劌跟著魯莊公打仗。齊人敲鼓要打仗,魯莊公一想來都來了,輸人不輸陣,也想敲鼓,曹劌製止了他。齊軍愣了,沒見過不按套路出牌的,以為魯軍沒聽見,於是再次擂鼓。魯軍依舊沒反應。
齊軍見魯軍慫了,不依不饒,第三次擂鼓,表示慫了也不行,我們大老遠來,必須打一架。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來吧!魯軍擂鼓進軍,一舉打敗齊軍。魯莊公大喜,馬上就要追擊,起碼追在後麵踹幾腳。曹劌說不行,站在戰車上遠遠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說,去踹吧。
就這樣,鮑叔牙被攆了回來!
曹劌戰後很得意的說,“打仗,憑的是勇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所以我們打贏了!追趕中又怕中埋伏(夫大國,難測也),看他們旗幟都掉了,車轍也很亂,才肯定他們是真的敗了。”
此戰之後,魯莊公對曹劌言聽計從,還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曹劌也成為了食肉者。
當然,齊國是大國。兩年之後,甲十萬,車五千乘伐魯。
曹劌再次領軍,卻三次敗北,兌現了自己“食肉者鄙”的言論,丟了很多地。魯國請求會盟,說自己小國,肯定不敢帶兵器,希望齊國會盟的人也不要帶。
小白很高興,也很大度,表示放心,我是大國,誠信為本,我不帶。
結果到了之後,不僅魯莊公帶著劍,曹劌也帶著(莊公自懷劍,曹劌亦懷劍)。你有我沒有,魯莊公自然要把劍拔出來,表示同歸於盡(亦無不死而已),還表示大家一起死,我先死在你麵前(戮死於君前)。小白不想死,管仲就要拉著小白走。
曹劌出現了,拿著劍立在當中表示,這是君主之間的事,旁人不要插手(無有進者)。
管仲表示,我是來勸說小白,大家以汶地為邊境。小白說當然行。
目的達到了,曹劌和魯莊公道了歉,然後讓小白回去了!
小白兩次戰爭,結果一無所獲,自然很沮喪。
管仲一直充當魯國的保護者,不是他博大,而是他知道時機未到。就是派兵去打,也隻能耗費搶糧,魯國就算打服了,還拿什麼來爭霸天下。現如今輪到管仲了,他用一種兵不血刃的方式,達成了目的。
管仲撈錢,但是卻明白錢不是最重要的。得益於他曾經的商人經曆,他知道貨幣的本質,也知道貨幣在某些時候一文不值。
當時齊國上層人穿衣服,絲織品主要是齊絺(zhi)和魯縞這兩種,按照學到的經濟理論,管仲應該征收巨額關稅,扶植本土的手工業,大力發展好地方經濟。
然而,管仲偏偏不是個地方保護主義的主,表示支持市場競爭,為經濟全球化做貢獻,在執政的第七年,廢除了魯縞過關的關稅。不僅如此,他還讓小白穿上魯縞做得衣服,宮中上下都穿魯縞做的衣服。要知道,小白在當時是國君,也是時代的引領者,具有充分的明星效應。小白這一代言,頓時齊國的有錢人紛紛效仿,跟著偶像瀟灑了一把!
頓時魯縞價格飆漲,偏偏管仲夠意思,為了保證魯國能夠一家獨大的搞壟斷經營,不允許齊國的百姓種植,違者嚴懲。為了讓魯國人徹底的瘋狂,管仲還燒了一把火,他頒布命令,對販賣魯縞的魯國商人施以重獎:販縞一千匹,獎金若幹;一萬匹,獎金若若幹,明碼標價,概不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