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還沒沾上黑玫瑰的腳踝,一隻盆子連帶黃魚打在了他的左手背上,疼得放眼尋去,這才發現懸在半空中的天賜,手中的托盤一轉,盤上的兩隻盆子連同佳肴,一前一後朝自己飛來,忙閃身之中雙手一動,已穩穩地接住打來的瓷盆,雙腳落在了桅杆之上。“謝了,小輩。”“有佳肴,怎能沒有美酒。拿去吧。”
梁上飛用鼻子嗅了嗅手中的兩盆佳肴,正在得意,已見獵物黑玫瑰,登上河中央的一艘三桅船。而就在這時,隻聽得天賜嘻笑一句,人已沒了蹤影,他剛要尋視,後腦勺已讓一硬物砸中,雙眼一黑,頭下腳上地跌入下去,紮進了滾滾的春水江,濺起一股浪花。“棒。好棒的身手。”在黑玫瑰的讚美聲中,天賜的腳尖往桅杆上一點,身軀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圈之後斜飛而下,來到了自家船上。這時,格拉和石長老帶著鴻一三兄弟,一縱一躍,借船而疾,在船工們的驚呼聲中,落在了天賜的身後。“李三,揚帆出海。”
白眉魔王四人回到天府,將馬匹行囊交給了護院的,便直奔“尊天閣”,沒見天賜,一問照看“尊天閣”的丫環,才知天賜帶著馬璐外出遊逛一夜未回天府,就吩咐丫環往雪梅的廂房送飯,如見了天賜回府,即刻帶他去雪梅處。但吃罷午飯,還不見天賜的人影,陳鋒有些焦急,就催著白眉魔王三人外出去尋找,在府口撞上了顧一柱,問他天賜的行蹤,他也全然不知,但卻說了個信息。“
大清晨的,就見馬幫主帶著小女高徒,匆匆地出了天府,直上碼頭,聽說出海去辦一件急事。”因陳鋒急著要外出尋找天賜,也沒留意顧一柱的話。但四人找了一下午,也沒打聽到天賜的蹤影,回到天府,已過黃昏,丫環們急忙端來了酒菜。這晚飯,誰還吃得下。就連愛酒如命的陳鋒,似乎也開始戒起酒來。這十八年來,白眉魔王還沒和天賜怎麼分開過,就是外出辦事,也是匆匆兩三日,如三更能回魔鬼穀,決不會拖到四更見天賜。
這回一走就是數十天,而回府又不見天賜的蹤影,這份說不清的感情,就象利劍在刺他的心。牡丹和雪梅一見白眉魔王的淚珠掛在眼眶上,驚得哪裏還敢出聲,隻盼少主人快些回府,不然真怕會出大事。說也奇怪,平時忙完家務的丫環們,總要在門外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但今晚,似乎全都成了不會說話的啞巴。眼見夜色已深,還未見天賜回府,白眉魔王四人開始猜疑天賜在外遇上了什麼意外,忙讓丫環去找李三過來。不久,丫環回來一說,才知李三帶著五十個兄弟,昨日午後就上船去了城中碼頭,等候天賜出海尋找什麼人。“難道,真出了什麼事情?”陳鋒頓時緊張萬分。向來視天賜為世上唯一親人的牡丹和雪梅,一聽陳鋒這話,心也揪了起來,驚駭之餘,竟然嚇得痛泣。“奶奶的。”
雪梅倆一哭,白眉魔王再也坐不住了,大叫一聲,喚來丫環,即刻去請顧一柱,他要連夜出海去尋天賜,不然再坐等下去,雪梅倆的眼淚必會激起他的狂性,到時誰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慘死在他的雙掌之下。
馬嘯天還在殘葉島上勸說馬禿子在自己的幫主上島之前,毫無條件地放了十三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馬禿子沒見過天賜的身手,當然不知道這位貌似十三少的小輩,到底有多厲害。他隻認為侄子是在危言聳聽,用話在唬自己,想帶走十三少,向自己的幫主邀功去。“哼!不就是個娃娃,見了我馬禿子,還要管我叫師叔,手段能到哪裏去。你回去告訴那娃娃,就說我這個做師叔的,改日必會去天府,在他的豹皮椅上躺兩天。”
馬嘯天見馬禿子不但糊塗,而如此猖狂,知道此人無藥可救,今日此行也作枉然,就扔下了一句話∶“我說也說了,勸也勸了,作為你的侄子,我也盡力了,要好要歹,想死想活,均在你的一念之中,誰也救不了你。如我再次上島,那便是對頭,我不會認你這個叔,你也不用認我這個侄,到時誰也不要手軟,也隻有在手上見勝負了。各位告辭。”言罷,帶著小女和高徒,上船離開了殘葉島。“叛逆。馬家的逆徒。”馬禿子那嘶啞的叫聲,從島上飄來,淹沒在浪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