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闕本來被她說動了,卻因為她最後一句話,反而將她抓得更牢了。
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聲音:“忘了你!忘了你!你說的簡單。”
“不然呢?”鬱婕冷心冷肺慣了,看見周王子對自己好到極致,但對他的告白,也不過是勸解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去,至於長孫闕,她就更沒有好臉色了。
長孫闕聞言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如同鬱婕反複給他講的話,他也是這麼一次次的開解自己。
賀蘭婕婕,如此貌醜,也不會溫柔善解人意的討人歡心。
那麼為什麼不直接了當的寫休書。
從他們剛剛結親的二十二歲起,到如今三十五歲,一共十三年間,上千個日日夜夜,他要寫休書,多的是時間,可他一直沒寫。
這麼多年,每當他想寫的時候,頭便撕裂一樣的痛起來,痛得要人命。
他不敢寫。
何況,他忘不了洞房那個晚上,她疼,卻淚盈盈的說不疼。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絕對放不開她的手。
她固然醜,他也罵她醜,心裏卻是不嫌的,他不嫌她。
就如同他說的,他的妻子要麼比他美,要麼醜到極致。
他太美了,這世上很難有人比他還美,所以容貌些事對他來說,是真不重要。
鬱婕並不了解他的所思所想,隻是掙紮著:“疼。”
長孫闕抿唇,定定的看著她。
鬱婕裝瘋賣傻的衝他咧嘴一笑。
真特麼醜。
長孫闕沒摟住,轉過臉,吐了。
鬱婕將他手一揮,跑了。
她回到房間,平緩了一下呼吸,才察覺出不對味的地方。
你說,這長孫闕怎麼就鐵了心的不寫休書呢!難不成是真喜歡她。
她不知道,隻好裝作從不曾探究的模樣。
她這下是徹底的安靜下來了,越發深居簡出,長孫雲兒找了她兩次都沒能找到人。
但有句話說的好。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句話用來形容長孫雲兒的心情是最好不過了。
長孫雲兒堵了她兩次沒堵到,卻在一次外出時,成功堵到了她。
長孫雲兒說的話並不好聽,也是,誰要是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家中還有個醜妻站著茅坑,都會說話不好聽的。
她冷冷道:“我還以為你死了。”
“你都沒死,我還會死。”
長孫雲兒隻是冷笑著。
鬱婕愣了。
長孫雲兒的笑……
鬱婕有些熟悉,她應該不止一次的見人這樣笑過,可是,她卻忘了,明明應該記得的。
難道是因為這樣對她笑得人太多了?
鬱婕不是那麼確定,畢竟她太容易拉仇恨了,對她冷笑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隻是,她心裏始終覺得,會這種冷笑的人應該隻有一個人。
到底是誰呢!
長孫雲兒,長孫雲兒。
雲?
雲孤禪?
鬱婕皺了皺眉。
不可否認,她知道雲孤禪對她有點兒別樣的心思,但這並不代表著,她重要到雲孤禪會變成一個女人來接近她!
因為戲弄一個人,想讓這場遊戲更加有趣,就把自己變成另一種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