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夏夜,16歲的苗亮躺在自家樓頂天台的長椅上,仰望著天空。
苗亮是濱城一中高二的學生,母親多年前病故,父親是個海員,跑遠洋航線,一年隻有兩個月時間在家。他很小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在家自己洗衣做飯,照顧自己,陪伴自己的隻有一隻貓。
苗亮的家在陽光家園小區,5樓頂,帶一個躍層的小閣樓,閣樓外麵就是天台,天台上種著各種花草,擺放著一把躺椅。他最喜歡躺在躺椅上看書,看星星。
“怎麼還看不到呢?”苗亮心中有些焦急。新聞裏報道有一顆彗星將會在今晚和地球擦肩而過,據科學家計算這顆彗星幾十萬年前曾經來過地球,並且這次離地球非常近,彗星長長的彗尾會掃過地球。
“來了!”
遠處的天空隱約出現一道黃綠色的軌跡,苗亮興奮的坐了起來。這一下,可把躺在身邊的寵物,一隻胖胖的名叫“肉團”的虎皮貓嚇了一大跳。它不滿得爬起來,轉身看著苗亮,心說這個人類有病吧,於是用鄙視的目光瞅著他。
天空中的那顆彗星越來越近,長長的彗尾非常清晰,慧尾隱隱帶著一些黃、綠、藍、紫的光芒,跟以往在照片上看到的彗星似乎不太一樣。看著彗星軌跡劃過頭頂的夜空,苗亮的興奮的握緊了拳頭,揮了揮手臂,結果一拳把肉團從躺椅上打了下去。
肉團當時就炸毛了。作為一隻肥貓,雖然很懶,整天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睡覺,但是作為一隻喵星人的尊嚴是不能玷汙的,對於喵星人來說,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而且是現世報。它鋒利的爪子從肉墊裏伸出來,尾巴高高豎起,嗖的一聲竄到躺椅上,對準苗亮的胳膊揮出了它罪惡的爪子。。。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劃過夜空。
“喵”,“嗷嗚”,對手不甘示弱。
“啊,別撓臉!”.....“喵!”......
“褲嚓”一聲,躺椅最終沒經受住這一人一貓的蹂躪,散架了。苗亮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肉團輕巧的一蹦,躲開了,沒被壓到。它用極端蔑視的眼神瞅了苗亮一眼,轉身走了。
苗亮艱難地爬起來,這一摔晚飯差點摔出來,不過這都是小事,關鍵問題是兩個胳膊被抓出七八道血痕,血已經滲了出來,臉上左眼下麵一道抓痕像火燒一樣,看樣子是毀容了。顧不得收拾那個不知道跑到那裏去的破貓了,他找了兩條毛巾纏住傷口,匆匆下樓打車去了醫院。
聽說是被貓抓成這樣的,值班的女醫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憋著笑,又是酒精又是碘酒好一頓消毒,那滋味比貓抓疼多了。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處理完傷口了。此時的苗亮胳膊和臉上已經是紫色的了。。。。傷口塗著紫藥水。醫生叮囑,傷口不能碰水,明天必須到防疫站打狂犬疫苗,否則超過24小時得了狂犬病就沒救了。
苗亮回到家裏,已經筋疲力盡了。他躺在床上,心裏盤算著明天怎麼收拾那隻死貓,是清蒸油炸呢,還是剝皮抽筋呢,還是剝皮抽筋呢,還是剝皮抽筋呢。。。當然,隻是想想而已,這隻貓是父親的命根子,要是把它剝皮抽筋了,他父親回來非得把苗亮給剝皮抽筋了。。。在各種腦補如何用酷刑報複肉團的過程中,苗亮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苗亮夢見自己手裏拿著剝皮的尖刀,把肉團堵在角落裏,它的臉上寫滿了絕望。苗亮獰笑著走向它,伸出了刀。他感受到肉團心中那種恐懼,看到那把刀慢慢靠近。不對,為什麼是恐懼,他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那隻貓,那把刀馬上就要刺過來了,苗亮炸毛了,奪路而逃,那個猙獰的麵孔拿著刀在後麵追逐著。它跑啊,跑啊,跑啊,身體是那麼的沉重,尾巴好像一條鋼筋一樣根本拖不動,身後的那個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把尖刀刺向了它的身體。。。
“喵!啊!”苗亮從睡夢中驚醒了,外麵天光大亮,已經中午了。伸手摸摸身下的涼席,已經是水淋淋的了,這一夜不知道出了多少汗,涼席下麵的床墊都濕透了,就是尿床也沒有這麼大流量啊。渾身肌肉酸痛的厲害,傷口也被汗水浸濕,火辣辣的疼,真心不想起床。可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饑餓感,一種非常想吃東西的欲望支配著自己趕緊爬起來做點吃的,他感覺自己的胃快把自己消化了。況且今天還必須去打狂犬疫苗,被貓狗抓傷了得了狂犬病可不是鬧著玩的,要知道狂犬病的致死率可是100%,自己人生還長著,被貓抓死那多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