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暉終於不和我胡鬧了,他開始了他的裝蒜生涯,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和他多少年了啊,他肚子裏有多黑!我知道。他理了個小板寸,穿起了小皮鞋(我們瞎混那會兒,都一起不穿鞋的,穿拖鞋),還當上了小班長,你說我說話怎麼都帶“小”字?我看他不順眼唄!我就見不得他這蔥頭樣,對女生笑的那叫一個親切,對老師那叫一個禮貌,對我,他無視了我!
好孩子都有好孩子情結,就是:不要和壞小孩玩!要劃清界限!我認為張德暉那時處於這種情節,所以我理解他並接著鄙視他!
那時我也混得瀟灑,所以也不覺得張德暉拋棄我(其實,他隻有在學校才不理我,隻是這在我幼小的心裏被放大了)奔向他光明的未來讓我有多難過。我忙著我的“黑幫事業”,他忙他的“文化事業”。
什麼是混混?就是喜歡找打唄,我這老馬也有翻跟鬥的時候,一次惹了外校,還牛氣衝衝的獨自走夜路,被堵著打,那是一定的。那天晚上我就頂著張花貓臉回家了,第二天還請了假,要這麼去學校,我的一世英明啊~老大嗎,都是很愛麵子的。
不巧,這事讓張德暉知道了,他打電話我不接,敲門我不開,我想:他準來看我笑話,不能讓他得逞!
直到他站在我家樓下狂喊:“文墨!你小子再不開門,下次打你的就是我!”
在暴力的壓迫下,我開門了。這小子打架比我狠,所以我說他裝蒜,裝好學生,好學生會打架嗎?好學生會打的比我這混的還狠的嗎?
“幹嗎?看熱鬧啊?”我口氣絕對是不爽的。
“……這臉還挺燦爛,誰打的?”他似笑非笑,我看他心裏不知道樂到哪去了。
“若是兄弟,就該幫我報仇去,別在這給我幸災樂禍!”
“我覺得你那是欠揍,人家打的對啊!”
“張、德、暉!你可以滾了,走好!不送!”我“啪”的把門一關,在心理詛咒他!
門口傳來張德暉沒心沒肺的笑聲:“喂!好了,明天讓他們的臉比你燦爛,行吧!”
我沒理他。
隔天,我一到學校就聽說了,說那幾個打我的集體被揍了一頓,而且聽說揍的那人特狠,隻揍人家的臉。
小弟門一見我就曖昧的笑:“老大!神勇啊!”
我想:張德暉,真夠狠的你!
比較不幸的是,人家都以為這是我的打擊報複,所以崇拜我的人更崇拜我了,怕我的人更怕了。
我覺得我快變成這學校的傳奇人物了。
我跑去找張德暉,他那斯文敗類的摸樣和那句“同學,你找我什麼事?”讓我黑了一臉。
“裝吧你!我等會兒就去告發你打花人家的臉的事。”見周圍沒人了,我賊賊的笑道。
“這位同學,你真愛開玩笑。”張德暉還是那副很穩重的樣子。
“……”我有些無語,既然他如此執著……我出手就想狠狠往他頭上打一下,看你裝!我就不信你敢還手。哈哈,也了卻我至今沒打過他的夙願。
事實再次證明我錯了,他出手快準很的抓住我的手把我撂倒在地,還壓了上來。
“哎呦!媽呀。疼~”我慘叫連天。
“別在學校鬧!”他在我耳邊快速的說了句,馬上方開我的手,站起來。又是一副斯文敗類的摸樣,一本正經道:“同學,請不要在公共場所耍流氓。”
我徹底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