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花雪月(1 / 2)

話說鮑玉亭對蔡小白一見鍾情,夢牽魂繞夜不能寐,但因為兩人的工作地點相隔幾十裏,鮑玉亭的權力還達不到將她調到身邊的地步。所以,他隻能打著檢查工作的旗號往升雲河經營部跑,並尋找各種借口和蔡曉白套近乎,做暗示。

蔡曉白雖然渴望愛情,但她很傳統,很守舊,對鮑玉亭這個有婦之夫的暗示那是十分反感,甚至深惡痛絕。她覺得鮑科長敢於對自己暗示,說明他認為自己是個風流下賤,可以和任何男人搞破鞋的無恥女人。她覺得他暗示的每句話就像是搧在自己臉上的耳刮子,是對自己人格的侮辱。她很想臭罵他一頓,但她奉行民不與官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心想,隻要自己紮緊籬笆,他自然會知難而退。因此,她裝癡賣傻,不予理睬。

1988年初,鮑玉亭提拔為公司副經理。權高位重的他正準備對蔡曉白發動新一輪進攻的時候,蔡曉白再婚了,不再住單身宿舍了。

為此,鮑玉亭感到懊惱不已,心有不甘。

蔡曉白的第二任丈夫是當地運輸公司的一位貨車司機,和她同歲,沒有婚史。

新婚燕爾的兩人如膠似漆,恩愛甜蜜,出一雙,歸一對,宛若神仙伴侶,小日子過得滋潤美滿,令人羨慕不已。

有道是,天公不作美,造化專弄人。

美好時光剛過半年,又是一聲晴天霹靂,又是一次意外事故,車禍奪去了她丈夫年輕的生命。

生活就像一把無情的利劍,再次紮進依然沉浸在新婚燕爾情緒中的蔡小白的心窩,讓她痛不欲生。

在丈夫的亡靈前,她哭得昏天地暗,似乎在質問老天,為何對她如此不公,將人間最大的悲痛強加在她身上,讓她一個弱女子來承擔?似乎在問蒼天,我前世做了怎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此生要遭受如此折磨?痛苦、悲憤讓她數次昏厥。或許,她希望永遠不再醒來,讓自己陪伴著丈夫,穿越黃泉路,奈何橋,飛到彼岸世界,看曼珠沙華紅遍原野,看曼陀羅華潔白無瑕,在荼蘼之花的海洋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然而,她沒有飛到彼岸,而是留在今世。

兩次婚姻,兩次喪夫,她因此成了坊間的話題中心,成了男人們不敢靠近的克夫妖女。坊間的傳說像神話故事一般神秘莫測,又像科幻故事一般有根有據。

這次變故,不僅沒有男人再敢向她求婚,她自己似乎也相信了克夫妖女的說法,做好了孤獨終生的思想準備。

或許是心如死灰,或許是相信宿命,從此以後,她少言寡歡,眼神刻上了落寞的痕跡。

兩次婚姻,他和丈夫同床共眠的時間不足七個月,也算是世間罕見的可憐女人。一首《相見歡》單表她的悲催經曆。

月老錯搭紅線,路蹣跚。桃花兩度盛開,春雨殘。

克夫妖。無人問。情路斷。青春獨伴孤燈,奈何天。

世事無常,情思無序,苦海無涯。

因為坊間傳說蔡曉白是白虎,男人如果沾了她的身,必然黴運當頭:破財、丟官、喪命三者必占其一,隻有青龍才會免此災難。因此,麵對再次回到單身宿舍的蔡曉白,男職工們都是老遠躲避,生怕沾上晦氣。然而,當鮑玉亭這個登徒子,采花賊再次麵對蔡曉白時,依然心動不已,欲念難抑。

鮑玉亭雖然不太相信克夫的說法,可蔡曉白的兩任丈夫都在婚後半年去世的事實,又讓他將信將疑。況且自己不是青龍,心裏自然忐忑,所以隻能壓抑欲望,不敢貿然動手。

1988年秋,蔡曉白從倉庫調到招待所。

招待所其實就是經營部的西廂房和南廂房,總共四個客房,一個夥房。一年365天,有客人的時候不超過100天,主要職責就是給職工做中午餐。

招待所隻有蔡曉白一個正式工,另外還有一個中午做飯的阿姨。蔡小白身兼負責人、客房清掃工二個職務,吃住都在這裏。

1989年春末,又是一個落花繽紛,桃夭李豔,****泛濫的季節。鮑玉亭帶著行辦、財務、計劃三個科室的三個人下鄉檢查工作,下午四點才到達升雲河經營部。

可巧,公司分管計劃生育和安全保衛的兩位普通幹部也在這裏。鮑玉亭清楚,這些人天天吃食堂,肚子裏沒有油水,所以總會扯著個貓尾巴下鄉鎮,工作是假,將肚子填滿雞鴨魚肉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