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前後,李嘉誠以天才的頭腦,敏銳的目光察覺出,塑膠花也並非久留之地。
其實也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凡是裝飾品,日子久了就使人厭倦。美國人更是喜歡摩登,生產鮮花代替塑膠的日子不會太遠。李嘉誠必須為自己手中1億元的龐大資金尋找出路。
一天,李嘉誠獨自驅車在外兜風,無意看到原野上的農民正忙於耕作,建築工人正忙於蓋房子。李嘉誠豁然開朗:是啊,為什麼沒有想到房地產呢?
從20世紀50年代起,香港平均每10年便增加100萬人口,住房問題十分緊張。香港地域狹小,人口密集。四五百萬人擠在區區1000平方公裏的土地上,人口密度平均每平方公裏5000餘人,成為當今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區之一,使這個素有“東方之珠”美譽的香港,成為名副其實的珍珠。今天的香港,“三代同堂”的大家庭正在瓦解,社會對房子的需求直線上升。他從人口的激增,生存空間的有限,經濟發展的神速,土地使用的日趨重要,預見到地價來日必然暴漲,香港地產業極具發展前途。他讚成有人曾指出的“從古至今,以房地產最能保存幣值和牟取暴利,尤其在寸土尺金的彈丸之地——香港。”
李嘉誠當機立斷,毅然決定投資地產業。1958年,他開始插足地產界,在香港北角購地興建一座12層高的工廠大廈。1960年又在柴灣購地興建另一座工廠大廈。這兩座大廈的麵積共達12萬平方英尺。這就是說,當香港、九龍和新九龍中心地區地價猛增,私人土地開發者於60年代在荃灣、元朗和火埔開始投資房地產的時候,李嘉誠早已捷足先登了。
香港寸土尺金,炒樓成風,是冒險家的樂園。有的人用冒險的辦法,采取“展”方式投資。所謂“展”方式,就是買空賣空,僥幸取勝。即是說,你手上隻有10萬元,卻要做100萬元的生意,那不足的90萬元就用地皮或樓宇向銀行抵押,交納利息。這種做法投機性大,好處是可以用小本賺大錢,物業市場猛漲就發大財,你想賺更多的錢就向銀行多借點。拚命搞“展”投資,就是希望賺更多的錢。猶如“滾雪球”,財源滾滾而來,但做生意決不可能一帆風順,任何商品決不會隻漲不跌。物業市場一旦狂跌,或者銀行資金緊縮,“展”客就毫無招架之力,隻能乖乖投降,宣布破產。因為他沒有資本,銀行利息又多,倘若“剜肉補瘡”的辦法不靈,資金無法周轉,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李嘉誠決不做“展”客商,冒險、投機非他所長,穩健發展方是英雄本色。他從用現金購買舊樓改造著手,地價低時大量買進土地,他看準了地價一定會上漲,因此並不急於把買得的土地和房產脫手。特別是中國內地發生“文化大革命”的時候,香港地產有價無市。許多目光短淺的富人紛紛逃往美國、加拿大和東南亞等地,把工廠、商店、酒樓、住宅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出售。在這種動蕩不安的形勢下,李嘉誠卻獨具慧眼,堅信亂極則治,否極泰來。曆史不會倒退,中國人民一定會撥亂反正,力挽狂瀾。
李嘉誠撥開眼前的迷霧,看到香港燦爛的未來,毫不動搖。他一麵小心翼翼地嚴格控製財務開支,不致為銀行所困,一麵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用經營塑膠產品的全部利潤購買低價的地皮和舊樓。在人們爭先恐後地拋售地產、物業的時候,他卻胸有成竹地購買了一幢幢設備齊全的舊大樓,蓋起一座座富麗堂皇的新大廈。
李嘉誠在地產高潮中崛起。
60年代—70年代,香港進入了工業化大發展時期,被國際經濟組織列為10個“新興的工業化國家和地區”之一。早在60年代,香港就成了亞太地區棉紡織品、服裝、電子及塑膠玩具等少數幾種輕紡工業中心。70年代進入了“工業成熟期”,成為地區性的國際貿易中心、海空交通樞紐、金融旅遊和通訊中心。工商業的迅猛發展,對土地的需求愈來愈大,香港陸地山巒起伏,可供商業用地的麵積僅占全港麵積(包括新界)的八分之一。
香港當局實行了高地價政策。一方麵大規模填海造地,高價銷售;另一方麵壟斷經營,實施了“價高者得土地”的方針,更加助長了地產業投機活動的狂熱發展,“炒”樓風更為盛行,因而造成了地產業隨著市場的波動起伏不定。一些人高瞻遠矚,廣置地產,把握時機,大發橫財;一些人目光短淺,急功近利,下錯了賭注,傾家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