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開始,“飛亮投資谘詢有限公司”的可利用資金是800多萬,其中有300多萬是之前在廣東入的做廢舊金屬的股,這筆錢汪飛沒抽出來,這是他給公司留的最後一張牌;這就意味著,今年他們得把不到500萬再創造個奇跡出來,如果能跟去年年底一樣運氣好的話,“飛亮投資”又能有驚無險的把這一年給撐過了。
3月份的時候,汪飛跑廣東的工廠,正好有個合資企業正在尋找新的供應商,運氣好的是,年前汪飛就跟對方采購部部長混熟了,聽到這個消息,一方麵的供貨的時候,他大部分時候會親自去倉庫查看,另一方麵,跟市場相同價格的前提下,將利潤壓出來一部分打點了那個部長,如此一來二去,到了4月中旬的時候,他們成功成為了該公司的其中一個供應商。汪飛對這事這麼上心的目的,並非因為在這裏賺的多,而是因為這家公司會打70%的訂金,而且是月初打完訂金,月中前才陸續把貨交完,說明期間至少有一段時間,他們還可以拿這個訂金讓它再去市場上轉一圈。
自從汪飛接手公司後,就一直沒去碰房地產,雖然這個利潤可觀,可是一來占用資金有點多,二來周期有點長,而周期長就意味著,期間的風險不可預期;汪飛雖然說在賭,但他賭的很謹慎,他不敢讓公司有一丁點的壞賬率,因此也做的非常辛苦。
6月的時候,汪飛通過廣東做廢舊金屬回收的朋友,接了一批所謂“進口”廢料,因為這多半年他跑的勤,因此對各個省市間價差還是了解的很清楚,因此這一批廢料從廣東運到了安徽,倒是賺了些錢;就在汪飛準備再接一批的時候,忽然了解到,他拿的這種所謂“進口”的廢料,其實是海關不正當手續進來的,換句話說,就是走私;而這種廢料因為其中含的兩個元素,是屬於危險品,省與省轉移還需要辦理危險品轉移許可證,如果沒有相關手續,一旦被查,就不僅僅是沒收物資這麼簡單了;因此,接完貨後沒多久,汪飛考慮再三,還是在廣東當地把它轉售了。
然而麵對這個利潤可觀的價差,汪飛還有點不死心,到了8月的時候,還真被他找著了“解決”的辦法,就是將這些廢料在當地一些小作坊加工成成品後,再轉到一個正規公司貼牌,以成品出售,雖然中間利潤被打了不少折扣,但相對於公司現在做的一些業務,還是值得冒個險的。
曹紹輝記得是8月中旬,當時他跟汪飛在廣州,天氣把人快熱成一條狗了;那天晚飯後,汪飛轉到了一個小店去買煙,出來的時候一手拿著錢包,一手正在點煙,結果一個沒留神,被人劈手把錢包搶了;搶他的人個子不高,黑瘦,卻跑的飛快,汪飛回過神後,罵了一聲,“我操,給老子站住!”扔了煙便追了過去;曹紹輝這邊聽見聲音,扭頭一看,也跟著汪飛追;那人一看就是個慣犯,仗著地形熟悉,一直往小巷裏鑽,汪飛也不管人往哪兒跑,盯著人死命的追,足足跑了七八條巷子,那小子終於在一個地方停下喘氣了;汪飛追上去,抬腿給對方就是一腳,那人倒下的時候,不反抗,也不說話;汪飛拎起對方領子,邊喘邊罵,
“我□□大爺,敢搶老子東西!”
話剛罵完,忽然覺得背後有風,下意識的一偏頭,背上就“碰”的一聲,是棍子砸在肌肉上的聲音,直砸的汪飛向前一個趔趄;而此時那個剛剛還倒在地上不反抗的家夥,迅速跳起來給他就是一拳;曹紹輝是剛吃完飯,跟著汪飛跑的胃都快抽搐了,本來遠遠的看見汪飛貌似把人堵上了,他這邊才剛停下來撐著腿喘口氣,再一抬眼,就見巷子裏多了四五個人,而且人人手上都拿了家夥;曹紹輝顧不得再多喘一口氣,隨手從旁邊小店門口扯了別人的拖把,拎著就衝了過去……
這一架打的可真叫一個慘烈,要不是旁邊有人報了警,估計兩人就得叫救護車了,那些人聽到警車聲便迅速四散,而這時,曹紹輝與汪飛被圍的幾乎沒了還手的能力;值得慶幸的是,警察來了,兩人沒讓人抬單架,還能相互扶持著一起去做了筆錄,更值得慶幸的是,錢包沒丟。那個做筆錄的警察說著一口並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拿著錢包問,
“這個錢包是你的?”
汪飛頂著一臉的花花綠綠,抽了一口煙,回道,
“嗯,我的!”
那人打開翻看了一下,扯出來他的身份證,又瞥了一眼汪飛,才把錢包遞過來說,
“你看一下有沒有少現金,我們好做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