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紹輝去睡了,汪飛一個人收拾了收拾殘局,回了自己房間倒床上卻睡不著;這都一年多了,劉明亮還是音訊全無,他托了廣東的朋友,讓澳門那邊打聽打聽,結果什麼消息都沒有,可是,澳門才多大?而且海關那邊也沒有他的出境記錄,汪飛有時候都不敢細想是不是人真的沒了;有一天晚上他做夢,夢到劉明亮滿臉是血的跟他笑,嚇的一個激靈就醒了,之後好半天都緩不過來。
公司的事,就如曹紹輝說的,能不能撐完今年真不好說,但他還得撐著,他不能閑著,也不敢閑著;曹紹輝在公司這一年多,確實幫了他不少的忙,讓他少操了不少的心,可是不管怎樣,他不能再拖著對方了;今天聽曹紹輝說,怕自己被追殺了,換言之,就是他離婚是做好了跟自己一起死的打算,雖然覺得好笑,可是笑過之後,這樣的情義壓得他心裏沉甸甸的,有時候都有點透不過氣了,他怕自己還不起!
在床上又躺了半個多小時,還是異常的清醒,所以開了電腦準備看個電影輕鬆一下,選的是周星馳《食神》,當看到莫文蔚飾演的大姐大為食神擋下一刀,然後抓著他的肩膀,蹭的他滿身是血,唱“情與義”的時候,汪飛本來是笑著的,可是笑著笑著,忽然又被這幾句歌詞撞的心裏特別難受,淚是不自覺的流出來的,
情與義值千金
刀山去地獄去有何憾
為知心犧牲有何憾
…………
汪飛想著,如果自己把這三年有驚無險的撐過去了,公司還活著,還能賺錢,到時候他就不管曹紹輝願不願意,一定把公司分他一半,兄弟倆好好一起奮鬥,如果到時候劉明亮敢有意見,就一定打得他找不著牙,想到劉明亮被他打的滿地找牙的樣子,汪飛流著淚忽然笑了,笑了一會,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他默默的對著夜空再次祈禱,“劉明亮,你可給爭氣點,別客死異鄉了!”
兩天後,曹紹輝光帶回來兒子小天,將兒子送回父母家後,整個人顯得特別失落,汪飛當時一見他就問,
“嫂子呢?”
“改天再說吧~”
“曹紹輝,你又怎麼了?”
“這事兒你別管了,我心裏有數!”
“什麼叫你心裏有數,忘了你前兩天答應我什麼了?”
“老子都說有數了,你他媽別煩我,心情不好!”
“紹輝,有什麼事你得說,到底怎麼回事?嫂子不願意跟你回來?”
曹紹輝沒有接話,一個人出去溜達了一天,然後回了公司,再沒提過這件事,汪飛試著問過幾次,結果最後對方被他問急眼了,兩人差點又打起來;彭雅麗是元旦過後結的婚,那天曹紹輝沒去公司,一個人窩家裏喝了一天酒,也是好幾年之後,再提起這件事時,曹紹輝才說了一下當時的情形與他自己的心境:
從上海到安徽,曹紹輝一路上開的飛快,小標誌在高速上飄了四個來小時到的彭雅麗家,結果剛看到他們家大門,小標誌就給不爭氣的熄火了,就當他在車裏打火的時候,看著雅麗家開出來一輛白色的豐田越野,那家夥路過他的時候,曹紹輝抬著脖子轉了個180度,他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車就從小標誌旁邊開過了;值得慶幸的是,小標誌剛才歇了一會兒,這時很爭氣的點火了,曹紹輝一路跟著過去,到的是個西餐廳,彭雅麗對麵坐著一個35歲左右的男人,看起來很斯文,穿著雖然休閑,卻總有那麼一股子儒雅的氣度;彭雅麗看到曹紹輝的時候,就從位子上起來了,
“紹輝?你怎麼在這兒?”
曹紹輝看了一眼坐著的男人,抓過彭雅麗的手說,
“走,咱回家!”
彭雅麗沒說話,隻是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轉身就準備跟曹紹輝走了,不過那個男人卻微笑著開口道,
“曹先生是嗎?幸會幸會!”
曹紹輝看了對方一眼,沒握他伸過來的手,隻是哼了一聲說,
“雅麗不會跟你結婚了!”
那人似乎絲毫沒有生氣,隻是繼續微笑著說,
“昨天雅麗說喜歡吃魚子醬,這邊餐廳做的不錯,曹先生你看現在已經午飯時間了,有什麼話說,也不能讓女孩子餓著肚子聽吧?”
這一頓飯,吃的曹紹輝如鯁在喉,那個男人從頭到尾絲毫沒有因為曹紹輝的加入而表現出一點不快;用餐的過程中,男人適時的為彭雅麗服務,並偶爾說一兩句幽默的話,讓整個用餐氣氛顯得並不那麼尷尬;彭雅麗雖然配合著笑笑,但總是不時的要看曹紹輝幾眼,以照顧他的情緒。餐後下到停車場,男人很紳士的拉開他的豐田越野車門,向彭雅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而對麵曹紹輝拉過彭雅麗,輸車沒輸氣勢的上了他的二手小標誌;讓曹紹輝鬧心的是,小標誌特別沒品的打不著火了,試了幾次,死活沒反應,而豐田越野依舊很“紳士”的停在那裏沒有離開;曹紹輝下車檢查,彭雅麗也跟著下來了,這時候男人又過來很客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