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教室掩映在蒼翠的鬆柏裏,秋風徐徐吹來,帶來陣陣嬌羞的涼意。男女生們愜意地享受著今年的最後一輪豔陽,享受著換教室的新鮮感。課間,偶爾和隔壁班的校友們在陽台上試探性地閑聊著,然後追逐,打鬧,叫嚷……
中午,近處的同學都回去吃飯了,教室裏隻剩下稀稀疏疏的十幾位學生。謝仁峰無精打采地來到星浩身旁,拍拍星浩的肩膀,懶洋洋地說:
“星浩,來,別學了。咱們出去走走。”
星浩並不看他,答應了一聲“等等”,仍然埋頭寫作業,潦草地寫完最後幾個字,然後他扭過頭來,迷茫地看著他,說:
“好!可是,去哪裏呢?”
“去我家吧!估計你還沒去過。”
“不是很遠嗎?”
“哼哼,”謝仁峰笑道,“對於咱們習武之人來說,這點距離根本不在話下!”
“可是,”星浩很猶豫,“我還從沒去過其他同學家,怪不好意思的呢!”
謝仁峰仍然微笑道:
“所以,沒做過才更要去嚐試呢。”
“也行!”星浩痛快地回答道。他收拾好書本,和謝仁峰走出了教室。
順著教師宿舍後麵的黃泥溝直下,便有一座尼姑庵。庵裏住著一位老尼姑。庵前煙霧繚繞,散發出清香。進出尼姑庵的人們絡繹不絕。星浩說:
“這庵要逢六月十九才鬧熱呢!鞭炮,煙花,嗩呐,鑼鼓聲,想想真是壯觀!”
“那是。”謝仁峰接道,“那可是觀世音的生日呢!對了,你有沒有來過這裏求簽?”
“求過。”
“你也信這個?”
“不信。是我媽硬給我抽的。”
“那簽上是怎樣講的?”
“說我將來很有財運,是做大買賣的人。”
“哈哈哈……”前麵立刻傳來謝仁峰連綿不斷的笑聲。他擦幹眼淚,繼續說道,“我媽也給我求了一簽,結果是將來我隻有奔波的命!”
“嘿嘿嘿……”星浩也忍俊不禁,笑道,“這還不算離譜。記得我小學升學考試時,村裏有一位同學也來這求菩薩,保佑他考上初中。結果呢,還是沒有考上。所以,這些迷信信不得,考得上考不上其實自己心裏最清楚。”
“對。這就叫‘閑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
下了尼姑庵,便來到溝渠邊。兩旁是還剩半截枯槁的一彎彎稻田。他倆走上一道道田埂,絆倒青青的小草,發出“嘩嘩”的聲音。驚動之處,牛蛙跳進水裏,激起一圈圈漣漪。
遠處,是一個小山包,山包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鬆樹。秋風吹過,傳來陣陣鬆濤聲;再往後,便是橫亙在眼前的一堵青青的山巒。山峰直達天際,像一隻吃飽了的雄獅一樣,在那一動不動地靜臥著,仿佛在用自己的威嚴守護著這一方的安寧。
倆人穿過像尖刀般劃拉的苞穀林,汗流浹背地來到森林裏的一片空地上。熾熱的太陽光透過密葉,在滿是厚厚鬆針的地麵上投下斑駁的亮光。倆人選了個背陰的地方,躺在軟綿綿的鬆針上,看著藍藍的天空發呆。良久,星浩才說道:
“仁峰,天氣這麼熱,不如咱們不去你家了吧!”
“那怎麼行?咱們都快得一半腳程了!怎麼能放棄?”
“不,仁峰。其實我是很想去你的家鄉看看,但是我怕咱們沒有時間趕回來!因為,我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住了。”
“你也太朽了吧!”謝仁峰微笑道,“好吧,不去也成。但咱們還有時間,如此美景,不切磋切磋武藝太浪費了!”
“誰怕誰!”星浩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叫道。
謝仁峰立馬來了精神,如法炮製,敏捷地跳了起來,完全變了個樣,冷笑道:
“隻管放馬過來!我先讓你十招,也好檢驗檢驗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光顧著讀書,把武功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