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娘是劇中塑造得最成功的形象,她的不幸遭遇反映了中國封建社會裏許多婦女身受的深重苦難,體現了中國婦女吃苦耐勞、堅韌不拔的傳統美德和克己待人的犧牲精神。蔡伯喈是一個軟弱動搖的知識分子,他被迫屈從權勢,生活在富貴之中,內心卻充滿痛苦。他希望忠孝兩全,結果卻忠孝兩不全。這個悲劇形象暴露了封建道德自身的矛盾及其不合理性。劇中牛氏以賢惠著稱,但是以她為主的幾場戲充滿了令人生厭的封建說教。張大公古道熱腸、扶危濟困,反映了中國古來民間的睦鄰風尚。劇中人物各具性格,五娘、伯喈、張大公、蔡公、蔡婆都寫得有血有肉,情態逼真。
《琵琶記》被稱為戲文中的"絕唱"(何良俊《四友齋叢說》),它描寫人情,真實細膩,婉轉曲折,能深深打動讀者。劇中雙線交錯發展,以富襯貧,以喜襯悲,二者成鮮明對比,有力地突出了封建時代的社會矛盾,加強了悲劇的氣氛,文詞以本色為主而又文采斐然。明代王世貞說:"則誠所以冠絕諸劇者,不唯其琢句之工,使事之美而已,其體貼人情,委曲必盡;描寫物態,仿佛如生;回答之際,了不見扭造:所以佳耳。"(《藝苑卮言》)傳說高明寫劇本時,"其足按拍處,板皆為穿",表明他的創作態度是十分認真的。
《琵琶記》是把民間戲文與文人創作結合起來的成功之作,它把南戲創作提高到藝術上比較成熟、能為雅俗共賞的新階段。它受到明太祖朱元璋的讚賞,獲得不同階層人們廣泛的愛好。自它以後,文人雅士、名公大臣紛紛起而製作戲文,以致蔚然成風。《琵琶記》成為南戲創作的範本,獲得"曲祖"(魏良輔《曲律》)、"南曲之宗"(黃圖□《看山閣集閑筆》)的稱譽,對後世的戲劇創作發生了深遠的影響。它還被譯為法文、日文,傳播國外。中國戲劇家協會曾於1956年在北京召開關於評價、整理《琵琶記》的討論會。
《琵琶記》的傳本很多,《古本戲曲叢刊初集》收有清陸貽典鈔本《蔡伯喈琵琶記》,是保持古本原貌較好的本子。明嘉靖蘇州坊刻巾箱本與此相近。1958年在廣東揭陽出土的嘉靖寫本,也屬"元本"範疇,是今存最早的藝人演出本。其餘均經後人刪改,與原本差異較大。據《南詞敘錄》載,高明還有《閔子騫單衣記》戲文一部,今無存。
高明的詩文集,有《柔克齋集》20卷,已佚。近人冒廣生曾輯其詩49首,詞1首,刊於《永嘉詩人祠堂叢刻》中。另有《碧梧翠竹堂後記》、《孝義井記》、《華孝子故址記》、《烏寶傳》等多篇,散見於《玉山名勝集》、《黃岩誌》、《常州府誌》、《南村輟耕錄》等書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