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與老爺的百般勸慰之下,終於半月前勸得她一同去廟裏上香散心。可是……胡宇慶那畜生!竟然派人將小女擄走,強行侮辱了她……”婦人痛哭出聲,終是再也無法控製心中的悲痛。
她一邊抽泣,一邊又道:“小女最終承受不住,就在那夜上吊自殺了呀……我家老爺悲憤萬千,告上公堂,換回來得竟然是三十大板……
狗官當道,天理不容啊!!我家老爺已近不惑之年,哪裏受得了那三十重板。從此我家老爺便臥病在家,民婦想著那狗官會否因為嫌棄我們沒有給錢,所以不願辦理。
於是,就在上一周,民婦變賣了所有家當給那狗官,隻求能夠還我們一個公道。那狗官見錢眼開,嬉笑著收了錢。我和老爺還以為,這次終於可以懲辦那畜生。誰知再上公堂之時,狗官竟然說我家老爺賄賂朝廷命官,又再三十大板,收監等候發落……”
“哼!”榭紫懿忍無可忍的一掌拍向桌案,眸中除了冰凍三尺的陰寒以外,還籠罩上了濃得窒息的殺氣:“狗官。簡直無法無天!”
婦人不停叩著響頭,哭喊:“求殿下,為民婦申冤呐!民婦實在走投無路了。殿下就可憐可憐我們百姓吧……”
榭紫懿向碧兒使了個眼色,回轉身壓製著自己的殺意。這天下,貪官殺不盡,狗官除不盡。苦的都是百姓!他榭紫懿發誓,待到登上帝位那天,定要活剮了這群狗官!
碧兒知道他內心所想歎息一聲,將婦人扶起溫婉道:“江夫人,您先回去吧。殿下會為您主持公道的。”
婦人抹著淚點頭,在碧兒的攙扶下,準備離去……
榭紫懿轉身靜靜提醒:“今日來見本太子之事,你就當沒發生過。”
婦人聞言明白了榭紫懿的意思回首又是一跪拜,感激涕零:“謝殿下,謝殿下。”
榭紫懿撫了撫太陽穴,揮手示意她離去。等到門再度和上時,才顯露出疲乏之色。為何,這幾日總是心緒不寧?
碧兒送走婦人再回來時發現榭紫懿正一個人發著呆,於是來到他身邊靜靜道:“殿下,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嗯。碧兒,明日你去街市上查訪查訪,探探百姓對這默州各級官吏的思想。還有,派周鑫去保護江氏,我擔心有人對她不利。”
“奴婢明白。”
冰冷的細雨之下,江氏回到了目前所居住的破屋。家裏的所有財產包括房契、地契全都變賣用來賄賂縣官,她也隻能居住在偏遠地區的這所破舊房子裏。
望著這一眼便可探盡的屋子,她的心涼涼的沒有任何溫度。值得慶幸的便是終於可以為自己的女兒以及老爺討回個公道。她相信,太子殿下是必定不會包庇那些狗官的。
“怎麼?見過太子了?”
正在江氏發著呆為自己遭遇而淒涼的時候,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人。他一身黑衣,容貌被金屬麵具所遮。
江氏認得他的聲音,正是此人告訴了她太子已經來到默州,心中感激著回身一跪:“大人,謝謝您。”
“何須謝我?”黑衣人來到她身旁,眸中沒有任何溫度:“我可是來殺你的。”
“什麼?”
“你一路走好……”黑衣人陰森冷笑,言語竟然是那般的嗜血……
清晨,默州的秋雨終於收斂。窗柩處時不時會傳來滴答的水聲。榭紫懿一夜無眠,眉頭擰成川字。不知為何,就是沒來由的煩躁。
虛掩的窗外突然傳來“撲棱,撲棱”的聲音,似乎有什麼飛禽落在了上麵。隻聽木窗簷那傳來“梆梆”的聲音,似乎堅硬之物敲擊著窗簷。榭紫懿心中疑惑,來到窗前一探究竟。驚訝的發現竟然是隻白鴿。
取下它腳踝上的信箋,揚手又將它放飛。好奇,會是誰從宮裏來的信。莫不是霓兒的相思之信?
正當他準備拆信時,客舍的門吱嘎一聲,開了。隨手將信收入懷中,來到軟椅旁坐下。望著碧兒淡淡的開口:“怎樣?查得如何?”
“百姓們都不敢說實話。隻怕是胡德貴已經打過招呼了。”
榭紫懿聞言重重一哼,有些怒:“這些愚民!他們不說,我如何知道他們的疾苦?”
碧兒無奈的來到榭紫懿身邊道:“殿下,百姓也有百姓說不出的苦。畢竟您在這隻待幾日。而胡德貴等人卻是在此統治著他們。不敢說也很正常。”
“如果他們說出來,有了證據。我就辦了那胡德貴。他們還需要怕什麼?”
“殿下可知,有句話叫‘天高皇帝遠’,還有句話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百姓們不如您那般雄才偉略。他們隻想平靜的過日子。”
“真是搞不懂……”榭紫懿嘟囔了一聲,突然想起了方才宮中有來信。便又取出信對著碧兒笑:“碧兒,宮裏來信。你說,會不會是霓兒想我了,寫的情信呢?”
碧兒見榭紫懿如同孩子般笑得天真,撲哧一笑:“殿下說是,便是吧。”難得的他竟然也會有如此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