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美的精靈(6)(3 / 3)

鮑伊斯曾說:“人人都是藝術家。”朱青生則說,“沒有人是藝術家,也沒有人不是藝術家”。這樣一種說法並不是全然抹殺了藝術與非藝術的區別,也不是一種烏托邦式的藝術社會理想,而是說每個人身上都有藝術家的素質,或許藝術家並不應該成為一個嚴格意義上的職業,當你藝術地對待生活時,你就是藝術家了。不管具體是做什麼的,這隻是一種生活姿態。鮑伊斯的理論與20世紀意大利美學家克羅齊的觀點殊途同歸。克羅齊認為藝術與直覺是分不開的,都是抒情的,而直覺作為感性認識的第一階段,是人人都具有的,人既是人,就有幾分是藝術家,所不同的是大藝術家和我們平常人的直覺有大小之分(大藝術家和小藝術家),人天生就是詩人,不然很少一部分的大藝術家的作品就沒有辦法被大部分的“小藝術家”來理解了,“要理解但丁,我們就要提高到但丁的水平。”這些話不無道理。

也許,我們畫不成好看的圖畫,唱不出動聽的歌曲,彈不來優美的曲調……但是,當你要做一件事情並且願意做好它時,你就應該像藝術家對待他的藝術品一樣,仔細認真,拿出激情和創新,這美就是你親手創造的!現在街頭流行的DIY藝術不正是我們自己的藝術創造嗎?不僅是一件事,我們的人生也是一件藝術作品,終有一天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在天堂裏,你聽見有人說:

“看哪,他的人生像一件精美的藝術品!”這是件幸福的事情。中國傳統文化中對“佛”的解釋也應該是這樣的:當一個人處於覺悟狀態的時候,他就是佛;反之,則不是。所以說,人人都可以是佛。生活中每一個人都有靈感乍現的時候,也都有感覺通靈的時候,相信此時人人都是藝術家了。

這些理論對藝術與人生關係做了重新界定,藝術其實從來都不是在我們的生活之外,而是浸透在生活的肌理之中。對生活保持敏銳的直覺,就等於表現了藝術,不管這心中的藝術有沒有被我們寫出來、畫出來,它們都是存在的。有了這份藝術的感悟,生活才不再蕪雜繁複,才會透現出單純、詩意、明淨的一麵。

藝術會終結嗎

藝術死了。它現有的運動絕非生命力的征兆,它們也不是死前痛苦的掙紮;它們是屍體遭受電擊時的機械反應。

——馬裏於斯·德·薩亞斯《日落》

近一百年來,各種終結論並不鮮見,藝術終結論也不例外。然而,當1984年美國著名藝術批評家、哲學家阿瑟·丹托提出藝術終結論時,仍然震驚了藝術界。

2002年夏季,巴黎美術學院畫展,所標舉出的主題便是:“重要的,不隻是藝術!”這句發聾振聵的話,早已在一些前衛藝術家心目中奉為經典。

但在巴黎這個曾經的藝術之都,還沒有敢完全否定藝術本身的人,而是尋求一種邊緣化的策略來侵蝕藝術的地位。然而,在歐美藝術界,某些藝術卻開始走向“架下”——裝置藝術、觀念藝術、影像藝術、行為藝術——這些“反藝術”形式滋生和蔓延,從而折射出當代西方藝術思潮的某種曆史性變換。1915年,杜尚在將小便器命名為“噴泉”提交到藝術博物館要求展出的時候,他也不會料到這個行為給現代主義內部帶來了這麼多麻煩。杜尚所提出的這個難題,因而也成為丹托藝術終結論的來源之一。“從藝術的角度說,美學是危險的,因為從哲學的角度說,藝術是一種危險,美學則是為它辦事的代理人,這種想法,我歸功於杜尚”。尤其是杜尚摘掉了戴在傳統藝術品頭上的“光暈”,直接將來自現實生活的產品納入到藝術係統之中,激進地打破了非藝術與藝術的分界,更是啟發了丹托及其後繼者們的藝術終結觀念。這種“反藝術”觀念,如果將之延伸到曆史發展的維度之中,必然導向一種“藝術走向死亡”的觀念。西方學者為這種藝術形態變化作了學理上的論證,這便是著名的——“藝術終結論”。

藝術果真就終結了嗎?看一看我們的周遭你就知道了。藝術似乎還在按照自己的邏輯去發展,而沒有任何死亡的征兆,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宣判藝術之死的任何預言,並不能真正阻止藝術曆史指向未來的演進。即便是終結論的提出者,也還是不能回避藝術現實的發展,他們隻能采取另一種策略來應對。丹托辯解說:“當然,藝術創作會繼續下去。但生活在我想稱為藝術後曆史時期中的藝術創造者,將創作出缺乏曆史重要性或意義的作品。”這說明了不是藝術死亡了,而是藝術的意義發生了改變。

任何一種特定的藝術類型、藝術流派或藝術思潮是否能夠長久地富有生命力,這就要看它是否能適合人類的審美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