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漢武帝塚裏先有玉箱、瑤杖各一,是西胡康渠王所獻,帝平素常玩之,故入梓宮中。其後四年,有人於扶風市買得此二物,帝左右識而認之,說賣者形狀,乃帝也。

魏武北征蹋頃,升嶺眺,矚見一山岡,不生草木,王粲曰:“必是古塚。此人在世服生礬石,死而石氣蒸出外,故卉木焦滅。”即令鑿看,果得大墓,有礬石滿塋。仲宣博識強記,皆此類也。一說粲在荊州,從劉表登障山而見此異。魏武之平烏桓,粲猶在江南,此言為譎。

蒼梧王士燮,漢末死於交趾,遂葬南境,而墓常蒙霧,靈異不恒。屢經離亂,不複發掘。晉興寧中,太原溫放之為刺史,躬乘騎往開之,還即墜馬而卒。

剡縣陳務妻少與二子寡居,好飲茶茗。宅中先有古塚,每日作茗,飲先輒祀之,二子患之,曰:“古塚何知,徒以勞祀!”欲掘去之。母苦禁而止。及夜,母夢一人曰:“吾止此塚二百餘年,謬蒙惠澤。卿二子恒欲見毀,賴相保護。人饗吾佳茗,雖泉壞朽骨,豈忘翳桑之報。”遂覺。明日晨興,乃於庭內獲錢十萬,似久埋者,而貫皆新提。還告其兒,兒並有慚色,從是禱酹愈至。

晉隆安中,顏從嚐起新屋,夜夢人語雲:“君何壞吾塚?”明日床前亟掘之,遂見一棺,從便為設祭,雲:“今當移好處,別作小塚。”明朝一人詣門求通,姓朱名護,列坐乃言:“我居四十年,昨蒙厚貺,相感何如!今是吉日,便可出棺矣。”仆巾箱中有金鏡,願以相助。”遂於棺頭巾箱中取金鏡三枚贈從,忽然不見。

晉司空郤方回葬婦於驪山,使會稽郡吏史澤治墓,多平夷古墳。後壞一塚,構製甚偉,器物殊盛。塚發,聞鼓角聲。

潁川諸葛閭字道明,墓在揚州莊蔣山之西。每至陰雨,塚中輒有弦歌之聲。

朱文繡與羅子鍾為友,俱仕於梁。繡既死,子鍾哭之,其夜亦亡。梁南七裏有雞山,繡葬於其中。北九裏有雉澗,埋鍾於其內。繡神靈變為雞,鍾魂魄化為雉,清鳴哀響,往來不絕,故詩曰:雞山別飛響,雉澗和清音。

武昌戴熙家道貧陋,墓在樊山間。占者雲有王氣。宣武仗鉞西下,停武昌,令鑿之,得一物,大如水牛,青色無頭腳,時亦動搖,斫刺不陷,乃縱著江中,得水便有聲,如雷向發長川。熙後嗣淪胥殆盡。

元嘉中豫章胡家奴開昌邑王塚,青州人開齊襄公塚,並得金鉤,而屍骸露在岩中儼然。茲亦未必有憑而然也。京房屍至義熙中猶完具,僵屍人肉,堪為藥軍士分割之。

海陵如皋縣東城村邊海岸崩壞,見一古墓,有方頭漆棺,以朱題上雲:“七百年墮水,元嘉二十載三月墜於懸。”和蓋從潮漂沈,輒溯流還依本處。村人朱護等異而啟之,見一老姥,年可七十許,皤頭著桂,鬢皓白,不如生人,釵髻衣服,粲然若新,送葬器物,枕履悉存。護乃齎酒脯施於柩側。爾夜護歸夢見姥雲:“向獲名貺感至無已。但我牆屋毀發,形骸飄露。今以值一千乞為治護也。”置錢便去。明覺,果得,即用改殮移於高阜。

廣陵郡東界有黃公塚高墳二所,前有一井,麵廣數尺,每旱不竭。有人於其中得銅釜及罐各一。又雲江都郡東界有黃公墳三所,陰天恒聞有な角之聲。

即墨有古塚,或發之,有金牛塞埏門,不可移動,犯之則大禍。

嵇康字叔夜,譙國人也。少嚐晝寢,夢人身長丈餘,自稱黃帝,伶人骸骨在公舍東三裏林中,為人發露,乞為葬埋,當厚相報。康至其處,果有白骨,脛長三尺,遂收葬之。其夜複夢長人來,授以廣陵散曲。及覺,撫琴而作,其聲正妙,都不遺忘。高貴鄉公時康為中散大夫,後為鍾會所讒,司馬文王誅之。

晉會稽張茂字偉康,嚐夢得大象,以問萬雅,雅曰:“君當為大郡守而不能善終。大象者,大獸也,取諸其音。獸者守也。故為大郡。然象以齒焚其身後,必為人所殺。”茂永昌中為吳興太守,值王敦問鼎,執正不移,敦遣沈充殺之而取其郡。

鄧艾廟在京口新城,有一草屋,毀已久。晉安北將軍司馬恬於病中夢見一老翁曰:“我鄧公也,屋舍傾壞,君為治之。”後訪之,乃知鄧廟,為立瓦屋。

晉明帝時,獻馬者夢河神請之。及至,與帝夢同,遂投河以奉神。始,太傅褚褒亦好此馬,帝雲已與河神。及褚公卒,軍人見公乘此馬矣。

陶侃夢生八翼,飛翔衝天,見天門九重,已入其入,惟一門不得進,以翼搏天。閽者以杖擊之,因墮地,折其左翼。驚悟,左腋猶痛。其後都督入州,威果震主,潛有窺擬之誌,每憶折翼之祥,抑心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