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朱清石遞過來的話筒,說:“謝謝眾多學界前輩的諄諄教誨,使我明白了自己經驗的不足,我將會盡自己的能力去做出更大的成就,希望大家在今後的工作中能夠繼續教導著我。”
德利涅等老輩學者聽到凡生改變了心意,紛紛展露笑容。對他們來說,從事前沿學術研究已經很吃力了,餘生或許隻能做一些補充、總結性的工作,而不是開闊性的足以改變學術界格局的事業,所以更多的精力便放在提攜後進、鼓勵年輕學者上來。看著一個誤入歧途的年輕人被他們拉到正軌上來,自然很開心,難保未來有人談到偉大數學家凡生的時候不會提到有幾位老人苦口婆心……
朱清石和饒梓和自然是十萬個讚同,他們是科學家,也算是教育家,最大的夢想自然是得英才而教育之,而眼前就有一個可能是本世紀最大的英才,怎能不生出把他留在科學界的心思呢。之前迫於凡生個人的壓力而同意他兼修曆史,心裏都不是很好受,哪有人把人才往外推的嘛。再說了,曆史學的再好,終究是嘴上功夫,見不得真章,哪有數學的作用大呢?現在好了,凡生自己改口了,他倆終於擺脫了誤人子弟的罵名。
記者們也很興奮,因為他們都從這件事上找到了各自需要的新聞,甚至已經開始寫新聞稿,明天的報紙上可能會看到這麼一些標題。
“東方神童欲轉學曆史,國際學者紛紛挽留之”這種一看就是很正規的報紙,見不得一絲偏倚,不過估計不是托就離倒閉不遠了。
“曆史與數學,究竟哪門學科更重要?”很有針對性,一定是教育類報紙,或許明天又要有一批所謂的教育學磚家們上電視咯,一邊批評著中國的教育製度重理輕文,一邊賺著錢要兒女去讀理科。
“神童得到前輩肯定,卻要轉學曆史,是否存在炒作?小小年紀,究竟是誰在後麵操作?”咳咳,這個存心搗亂,保安呢,把他轟出去!
……
發布會繼續,氣氛已經活躍起來,舉起來的手臂簡直晃暈眼,最終朱清石經過慎重選擇,點到了一家香港媒體。
香港記者一站起來就就機槍掃射一般吐出自己的問題,“張先生你好,我是《香港公報》的記者,首先恭喜你成功破解黎曼猜想這一世界難題。我的問題就是,你一個才即將初中畢業的人,沒有接受過係統的高等教育,是如何能夠做出如此巨大的成就的?”
凡生知道自己的年齡會是輿論所詬病的地方,若是前世的他聽到初中生破解世界難題也絕對不敢相信,所以早有準備,笑著說:“謝謝記者朋友的祝賀。對於你的問題,我想說,黎曼猜想的確是個世界難題,破解它需要很精深的學識和高超的技巧,以及過人的耐心、毅力,而我都不具備,但我有一個其他人都沒有的東西”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吊了吊大家的胃口,才繼續說:“我所獨有的就是天賦,在你們眼中數學隻是一串符號,但在我眼中那是整個世界!我的父親是個工人,大字不識一個,但他教會了我一個很重要的品質,那就是用心去看世界。他做工時不需要尺子,僅憑長滿老繭的手就能精準測量出所有零件的尺寸,誤差在一毫米以下。而我拿到一個數學問題,就能夠看穿它的構造,並且嚐試繼續深究。所以說,成功不是偶然,不要用一般人的眼光來看我”
他的話引起了現場千人的深思,包括德利涅等名宿泰鬥,都在思索用心看世界的道理。
凡生表麵上自然是一副笑不露齒的模樣,心裏卻早就笑開了花,以上那些話純屬是胡扯,除了爸爸是工人外一句真話都沒有,可是偏偏就能唬住現場的人精們,還有比這更有成就感的事嗎?
香港記者滿意地坐下,她已經想好了要寫的內容,就叫做“中國天才依賴天賦,傷仲永之事會再現嗎?”如果讓凡生看到,大概會氣的大罵“無良記者欺騙感情捏造事實”而後吐血三升暴斃吧。
凡生開小差進了躺圖書之心,看到任務板上第二個任務已經完成了後麵的一半“得到與會學者半數以上的認可”,可是前半部分還是一頭霧水,明明都已經開了接近一半呢,氣氛熱烈活躍,行程進展的無比流暢,怎麼就不叫順利了呢?
搞不清楚便不想,他回過神準備繼續解答記者的提問。
下麵這位是一位身材極其火爆的外國辣妹,皮膚泛著熱情的小麥色,手裏舉著的話筒上掛著“米國國家電視台”的標誌。她自然是用英語問的,語速很快,不過意思表達的很清楚,那就是“你一個中國人,為什麼就能做出這種成就,沒有著名數學家的指導,沒有優越的生活條件的支持,難道不是故意炒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