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貝多芬傳(4)(1 / 3)

寫於這一年的《第四交響曲》是一朵純潔的花,它保留著他一生中較平靜的這些歲月的芬芳。人們恰當地評價說:“貝多芬當時關注的是盡可能地讓自己的才能和前人傳下來的形式之中的那些被普遍認可並受歡迎的精髓協調起來。”諾爾:《貝多芬傳》。源於愛情的同樣的調和精神,影響了他的行為和生活方式。伊格納茨·馮·賽弗裏德和格裏爾帕策格裏爾帕策(1791—1872),奧地利劇作家。他的作品總是回顧、模仿古典和浪漫主義的成就,並表現從幻想的唯心主義到與現實妥協的痛苦轉變。——譯者注說,他生機勃勃,活潑、愉快、詼諧,在社交活動中彬彬有禮,對待令人討厭的人也能寬容,講究衣著;他給人以假象,以至於大家沒有發現他的耳聾;人家說他除了弱視外身體很好貝多芬是近視眼。伊格納茨·馮·賽弗裏德說,他的弱視是天花引起的,這種病使他很小就不得不戴上眼鏡。近視眼使他的眼神茫然若失的特點更突出。他在1823—1824年的信中經常抱怨眼睛的問題,眼睛讓他痛苦。參見Christian Kalischen,Beethovens Augen und Augenleiden(Die Musik出版社,1902年3月15日—4月1日)。。梅勒當時給他畫的一幅肖像大致表現出他的形象,帶有一種浪漫並有些矯揉造作的優雅。貝多芬希望討人喜歡,而他知道他討人喜歡。獅子戀愛了:他收起爪子。但是人們在他的眼睛裏,甚至在《降B大調交響曲》即貝多芬《第四交響曲》。——譯者注的夢幻與溫柔的後麵,仍能感到令人生畏的力量,任性的脾氣,突發的火氣。

這深邃的安寧不可能持久;但是愛情的有益影響一直延續到1810年。無疑有賴於這一影響,貝多芬才獲得自製力,使他的天分結出最完美的果實:那出古典主義的悲劇——《C小調交響曲》和夏日的神妙的夢——《田園交響曲》(1808)為歌德的《埃格蒙特》譜寫舞台音樂始於1809年。貝多芬也想為《威廉·退爾》譜曲,但是人家更願意讓居羅維茨寫。。他把取材於莎士比亞的《暴風雨》與申德勒的談話。的《熱情奏鳴曲》看作是自己最有力量的奏鳴曲。《熱情奏鳴曲》1807年麵世,被題獻給了特蕾澤的哥哥。他把沉思的和幻想的奏鳴曲,作品第78號即貝多芬《第二十鋼琴奏鳴曲》,亦稱《特蕾澤奏鳴曲》。——譯者注(1809),題獻給特蕾澤本人。一封寫給“永遠的愛人”的沒有日期的信但似乎是在布倫斯維克家寫給科隆帕的信。表達的愛情之強烈並不亞於《熱情奏鳴曲》:

我的天使,我的一切,我的自我……我心中有太多的話要對你說……唉!無論我在哪兒,你都同我在一起……我哭了,當我想到你有可能在周日之前收不到我的最早的消息。我愛你,就像你愛我,但更加強烈……哦!上帝啊!這是什麼生活啊!沒有你!咫尺,天涯。……我的思緒湧向你,我的永遠的愛人,它們有時是歡樂的,然後就是憂愁,詢問命運,問它能否保佑我們。我隻有同你在一起才能活,否則我就活不了……再也沒有另外一個女人會占有我的心。再也沒有!再也沒有!哦,上帝啊!人們相愛的時候為什麼一定得分離?而我的生活,就像目前這樣,是一種愁苦的生活。你的愛同時把我變成最幸福和最不幸的人。……安寧吧……安寧吧,愛我吧!今天,昨天,多麼強烈的渴望,多少淚水為你拋灑!為你,為你,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再見!噢!繼續愛我,永遠不要無視你所愛的路(德維希)的心。永遠屬於你,永遠屬於我,永遠屬於我們。諾爾編:《貝多芬書信集》,第15封。

是什麼神秘的原因阻礙了這對戀人的幸福?也許是缺少財富,門戶不對;也許貝多芬對人家強迫他長期等待,對讓他保守愛情秘密感到屈辱而表示反抗。

也許,脾氣暴烈、疾病纏身和憤世疾俗的他無意中讓所愛的人受苦,他為此後悔。婚約解除了,但雙方似乎都一直忘不掉他們的愛情。特蕾澤·德·布倫斯維克直至臨終(她死於1861年)仍愛著貝多芬。

貝多芬在1816年說:“想起她時,我的心就像初次見到她時一樣劇烈地跳動。”他那非常感人並兼具深沉特色的六首歌曲《遙寄遠方的愛人》包括《坐在山崗上》、《山戀碧藍》、《高空飛鳥》、《天上浮雲》、《當五月複活》、《請接受這首歌》。——譯者注,作品第98號,也出自這一年。他在筆記中寫道:“一見到這位美妙的人兒,我就有一肚子話要說,然而她沒在這兒,沒在我身邊!”特蕾澤給過貝多芬一幅肖像,上麵的獻詞是:“給罕見的天才,給偉大的藝術家,給誠實的人。特·布。”這幅肖像仍在貝多芬在波恩的故居中。在弗裏梅爾所著的《貝多芬傳》第29頁和1892年12月15日的《音樂時代》中有這幅畫像的複製品。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年,一位朋友撞見貝多芬獨自一人抱著這幅畫像哭泣,並以他慣有的高聲說:“你是這麼漂亮,這麼偉大,就像天使!”朋友退出去,稍後又回來,見貝多芬坐在鋼琴前,就對他說:“我的老朋友,今天你的臉上沒有任何惡魔相。”貝多芬回答道:“因為我的可愛的天使來過了。”創傷是很深的。他自己說:“可憐的貝多芬,這世上沒有一丁點兒你的幸福。你隻有在理想之鄉才能找到朋友。”給格萊興施泰因的信,諾爾編:《貝多芬書信集》,第31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