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米開朗琪羅傳(16)(1 / 3)

在維係家庭關係之外,米開朗琪羅還維持著卓越且與眾不同的友情。這要看他處於人生的哪個階段。人們發現在他如沙漠般孤獨的漫長生涯中,還是有過幾段友情。1515年左右,在羅馬,有一小群佛羅倫薩人,自由且非常活躍:——多米尼克·布奧南斯尼,李奧納多·多斯拉約,吉奧瓦尼·斯皮提亞勒,巴爾多羅米奧·維納紮諾,吉奧瓦尼·基勒斯,卡尼吉阿尼。——不久後,是克萊芒二世任期時弗朗西斯科·貝爾尼與夫拉·塞巴斯蒂亞諾·德勒·皮翁伯的宗教團體。皮翁伯是位忠心卻危險的朋友。他把所有關於米開朗琪羅的流言告訴他,並煽動他對拉斐爾的敵意。——尤其在維多利亞·科羅納時代,他與佛羅倫薩商人路基·德勒·瑞奇奧的交往。瑞奇奧經常對他的錢財管理提出建議,是他最親密的一個朋友。米開朗琪羅在他家認識了多納多·吉阿諾提,音樂家阿爾夏德勒特,漂亮的策其諾。他們對詩歌、音樂和佳肴有著共同的眷慕。因瑞奇奧在策其諾去世後情緒低落,米開朗琪羅創作了四十八首悼詩;而每當米開朗琪羅給他寄一首詩,瑞奇奧都給他送去鱒魚、香菇、塊菰、甜瓜、斑鳩等禮物。(參看《詩集》,弗雷版,卷七三。)——瑞奇奧去世(1546)後,米開朗琪羅便不再有朋友,剩下的隻是一些弟子:瓦薩裏、康狄維、丹尼爾·德·伏爾泰、布龍茲諾、萊奧·萊奧尼、本韋努托·策利尼。他激起他們對他強烈的崇拜;他自己認為,他對弟子們表露了動人的情感。盡管他脾氣野蠻,但依照貝多芬把他刻畫成一個多瑙河畔的農民形象是完全錯誤的。他是意大利貴族,有著高貴的文化和上等的血統。他的少年時代在聖馬克花園與洛倫佐·德·美第奇一起度過,他一直與意大利最高貴的諸侯、親王、高級教士因為他在梵蒂岡任職,更因為他偉大的宗教思想,米開朗琪羅特別與教會的顯要人物保持聯係。、作家很讓人驚訝的是,米開朗琪羅認識馬基雅維裏。1508年9月6日比阿吉奧·布奧納科爾斯寫給馬基雅維裏的信中,告訴他,自己通過米開朗琪羅把一個未署名的女人的錢寄給了他。和藝術家在藝術家中,他無疑是朋友最少的一個——除了在他生命的最後階段,他周圍聚集了崇奉他的弟子們。但他對他們其中的大部分都毫無好感,而且他也毫不掩飾這點。他與達·芬奇、佩魯吉諾、弗朗奇亞、西尼奧雷裏、拉斐爾、布拉曼特、桑加洛他們的關係都很不好。“您從沒有說過別人的好話,這日子真要被詛咒!”賈科波·聖索維諾於1517年6月30日給他寫道。——但這話並沒有妨礙米開朗琪羅之後對聖索維諾進行幫助(1524)。他還幫助過其他人。他的才華過於熱烈,使他無法在愛自己的理想外再對另一個產生愛慕;他也太真誠,以致無法假裝愛那些他不愛的東西。——可是,當1545年提香來到羅馬時,他對提香卻表現得極其禮貌。——但是,在令人向往的藝術家的團體裏,他更欣賞的是作家與實際行動者。保持來往。他和詩人弗朗西斯科·貝爾尼鬥智鬥勇他們互相交換友好而滑稽的詩歌。(《詩集》,卷五七和卷二二。)貝爾尼對米開朗琪羅大加歌頌。他說:“就像阿斯特雷是公正的化身,他就是雕塑和建築的化身,那麼善良,那麼聰慧。”他稱他為“柏拉圖第二”;並對其他詩人以這個尊稱提到他,他對別的詩人說:“安靜點吧!你們這些和諧的工具們!你們堆砌辭藻,他卻言之有物。”;他與貝內德多·瓦爾奇通信;他與路基·德勒·瑞奇奧和多納多·吉阿諾提交換詩歌。人們研究他的對話,他對藝術的深刻概述,他對但丁——任何人都不如他了解——的評議。一位羅馬女士1516年,她名為多娜·阿爾亙提娜·瑪拉斯皮娜。寫道,隻要他願意,他便是“一位舉止言行優雅而引人注目的紳士,似乎整個歐洲都找不到第二個與他媲美的人”。從吉阿諾提和弗朗索瓦·德·奧蘭德的對話中可以看到米開朗琪羅周全的禮貌和處世的習慣。從一些他寫給親王尤其是1546年4月26日寫給弗朗索瓦一世的書信。的信中甚至可以看出,他很容易成為一個純粹的朝臣。人們從來都不躲避他,是他跟大家保持距離;他隻靠自己,過著燦爛的生活。他是意大利天才的化身。在他生涯的最後階段,他已經是偉大的文藝複興的幸存者,是文藝複興的象征,整個世紀的榮譽都屬於他一個人。不僅僅是藝術家們把他視為一個神奇人物康狄維這樣開始他的《米開朗琪羅傳》:“自從萬能仁慈的主使我不僅有幸看到舉世無雙的畫家和雕塑家,米開朗琪羅——我對此曾大膽期望,而且讓我能享受他的談話、他的感情和他的信仰,——處於對這善舉的感激,我開始搜集,在我看來,他生命中值得頌揚和欽佩的一切,借這樣一位偉人作為榜樣施益於他人。”,親王們也在他的威望前垂首。弗朗索瓦一世和卡特琳娜·德·美第奇也對他表示敬意。弗朗索瓦一世在1546年,卡特琳娜·德·美第奇在1559年。為了祈求他為亨利二世雕塑騎馬雕像,或者至少,作一幅畫,她從布魯瓦給米開朗琪羅寫信,說道:“要知道,在整個世界,他與這個時代的其他人相比是多麼的高尚。”(1559年11月14日)科斯莫·德·美第奇想任命他為議員1552年。米開朗琪羅沒有做出回應:這傷害了公爵。——當本韋努多·策裏尼再跟米開朗琪羅提及此事時,他是帶著諷刺口吻回答的。;而且,當他來到羅馬1560年11月。,科斯莫把他當相同地位的人對待,讓他坐在自己旁邊,跟他親密地談話。科斯莫的兒子,弗朗西斯科·德·美第奇接待他時,手中拿著紅帽,“對這位如此罕見的人物表現出了無限的尊敬”1561年10月。。人們不僅尊敬他的“偉大美德”據瓦薩裏敘述。,更加敬重他的天資。他的暮年如歌德和雨果一樣被榮譽給包圍。但他是另一種人物。他既沒有歌德對名譽的渴望,也不像雨果恪守既有規則,——他對這個世界,對既有規則的態度就是這樣地自由。他藐視榮譽,藐視世界;如果說他服侍教皇們,那是“因為被迫無奈”。而且他也公然說,“有時教皇們跟他說話,讓他煩心,讓他動怒”,而且,“就算他們下達命令,如果不高興時,他也不會聽從”。弗朗索瓦·德·奧蘭德:《論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