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活一個12(1 / 3)

第十二章 跑腿公司總經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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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麵的故事,就不用劉萌繼續講述了,他自然是來到了伊丹瓦鎮,在元寶公墓裏成了一位真正的掘墓人。

真讓我吃驚,劉萌曾是個老千,而且還是通緝犯。不過現在他已改邪歸正,他又這麼信任我,把以前的經曆全都說了出來,我又何必再向警方舉報呢?

講完了以前的秘密,劉萌也顯得如釋重負,靜靜地退出了客房。或許,今天晚上他會睡得特別香甜吧。

那一夜我也睡得非常好,一個夢也沒做。

第二天,天亮後,劉萌領著我和王富貴在伊丹瓦鎮裏觀光。

我去參觀了聖徒彼得醫院,聖洛倫瓦茲教堂,還在鋪著青石板的長街上慢慢徜徉了一番。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鎮子裏人很少,我隻看到了一些年老的婦人在教堂外擺攤賣菜,整個鎮子冷冷清清的。當我們來到鎮公所時,竟看到大門緊閉,一個辦公的人都不在。

劉萌聳聳肩膀,說:“伊丹瓦鎮的人很懶散,現在隻怕所有人都在家裏睡大覺呢。如果沒有重要的事,鎮公所裏根本不會有人來上班的。”

他剛說完這句話,我們三人踏入同時聽到遠處傳來了“砰”的一聲槍響。

劉萌臉色頓時大變,大叫道:“是槍聲,是從公墓那邊傳來的!”

公墓出事了?

劉萌拉著我和王富貴,趕緊向公墓跑了過去。

當我們來到鎮口時,恰好看到一個身著警服的人,手裏拎著一把狙擊步槍,正快步向元寶山莊的拱門跑去。一看到這個警員,王富貴立刻大喊了一聲:“查旺師兄,出什麼事了?”

原來這個拎著狙擊步槍的警員,就是查旺警長呀!我在好幾個故事裏都參聽說過他的名字。

走到查旺警長麵前,我才看清他的模樣。

查旺長著一張標準的M國人的臉,麵色黝黑,留著濃密的胡子,腦袋四四方方的,就像脖子上安了一台電視機一般。

查旺警長自然也認識身為臥底警員的王富貴,他看到我們後,什麼也沒說,隻是揮了揮手,讓我們跟著他一同沿墓道向墓園裏跑去。

進了墓園,我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華裔男子,正站在一個剛挖掘開的墓坑旁。在他身邊,還站著幾個噤若寒蟬的M國當地人,有男有女,年齡不一。

“出什麼事了?”劉萌見墓園裏亂成一團,不禁大聲叱問道。同事,他指著那個華裔男子,問:“你是誰?你怎麼在元寶山莊公墓裏?”

那男子答道:“我叫陳勁,是東圭勒市TNPT貿易有限公司的總經理。”

“啥?TNPT公司?”劉萌沒聽明白陳勁的意思。

“TNPT,就是替你跑腿的意思。”陳勁微笑著回答。

“那這裏究竟出什麼事了?”

“這個嘛……說來就話長了……”陳勁不緊不慢地說道。

(以下故事,將以陳勁的口吻進行講述。)

跑腿公司總經理的故事:冒名頂替

1

趁著雨季尚未到來,我離開東圭勒市,騎著一輛破舊的摩托車,向山中小鎮伊丹瓦駛去。在我的摩托車後座行李盒裏,裝著一個手工製作的木頭匣子,匣子外雕繪著精美的鬆柏圖案,匣子裏則裝著一捧骨灰。

我叫陳勁,是東圭勒市TNPT貿易有限公司的總經理,也是這家公司惟一的員工。所謂TNPT,,就是“替你跑腿”的漢語拚音縮寫。我是一個來自中國大陸的華人,所以才為公司注冊了這麼一個古怪的名字。

公司的業務,顧名思義,凡是客戶不方便或不願意出麵的事,我都能為之代勞。比如說,我就曾幫一位客戶向未婚妻提出退婚請求,也曾為一位黑幫大佬聯絡跨國自首的事宜,甚至還替一個懶惰的小學生做過家庭作業。

公司剛成立的時候,我就在報紙上打廣告。為了彰顯不凡的公司信譽,我甚至在廣告裏印上了自己的照片。直至現在,我依然在報紙上定時投放印有照片的廣告。

而這一次,我就是應一位不知名先生之請求,把一罐骨灰盒送到伊丹瓦鎮。

這單生意是前幾天早晨,我剛開門營業時,一個最近時常在門外靠表演口技乞討的瞎老頭轉交給我的。瞎老頭說,我還沒開門時,一個聲音很沙啞的中年紳士就來到了門外,紳士顯然很心急,見我遲遲未開門營業,便給了剛來到這裏的瞎老頭幾枚硬幣,委托他把一個骨灰匣與酬金支票連同一張便條交給我。

便條上說了,讓我盡快把這個骨灰匣送到伊丹瓦鎮,交給一個叫莫龍的華人。至於死者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那也不是我關心的事,我隻關心這張隨信送來的支票能否兌現。很幸運,支票是真的,麵額也令我滿意,遠遠高於平時我的要價。

從東圭勒市到伊丹瓦鎮的簡易公路很是破爛,停停走走,沿途加了一次油,整整一天之後,我終於在太陽落山前,來到距離目的地還有十公裏的一處山穀。在這裏,一輛警車橫在路上堵住通行道路,兩個身著製服的警員站在路邊,正對過往車輛進行例行檢查。

我被一位拎著狙擊步槍的警員攔了下來,等我說明來意後,警員用很嚴肅的語氣對我說:“陳先生,請你把那隻骨灰匣打開,我必須檢查一下。”我理解他的用意,畢竟現在走私違禁品的行為很是猖獗,這裏又靠近邊境,他也無法肯定匣子裏裝的是不是違禁品。

事實上,就連我也不知道匣子裏裝的究竟是不是骨灰,但我是個謹慎的人,也提防著沿途會遇到檢查的警察,所以我在出發之前,去拜訪過一位熟識的朋友。那位朋友在警犬隊任職,喂養了一條擅於嗅聞違禁品的狼犬。他的狼犬曾仔仔細細嗅聞了那隻骨灰匣,並未發出任何表示警告的吠叫聲。

所以我大大方方地將匣子交給了警員。警員撕開封條,又用一塊刀片撬開了匣子,恰好有一陣風掠過,刹那間一蓬褐色灰塵飄出匣子,空氣裏頓時洋溢著一股黴變腐敗的氣味。

果然是骨灰,那警員灰頭土臉,一臉晦氣,將骨灰匣還給了我。我在接過匣子的一瞬間,卻發現匣子裏的骨灰下,似乎藏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紙片。

那張紙片寫著什麼?會是一張遺囑嗎?

沒待我多想,那個警員又遞給我一張名片,說:“要是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或事,記得給我打個報警電話。”名片上寫著這個警員的名字,他叫查旺,還是個高級警官。

我不動聲色接過查旺警官的名片,蓋好骨灰匣的匣子,騎上摩托車,離開了這處臨時檢查站。

2

實事求是的說,我很缺錢,但僅靠這家名為TNPT的跑腿公司,我是很難發財的,所以有時不得不動上一點歪腦筋。不過,平時替人送貨,貨物都貼好了封條,我根本沒法動歪腦筋。但現在手裏這個骨灰匣已經被檢查的警員打開了,封條也被撕毀,因此我可以仔細看看骨灰匣裏的那張紙究竟寫著什麼。

如果是一張可以隨時隨地兌換的現金支票就好了。

我在一處彎道停下了摩托車,取出骨灰匣,打開後迫不及待地取出了那張埋在骨灰裏的紙片。

紙片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漢字,當我看完後,立刻用力吞咽下一口唾沫。

這張紙片竟是一張地契,所有人欄目上寫著莫龍的名字,而地址則位於伊丹瓦鎮內,麵積不小,足有好幾百畝,想必價值不菲。

我的腦子開始疾速運轉。為什麼寫著莫龍名字的地契,會藏在骨灰匣裏,讓人送到伊丹瓦鎮去呢?而且簽收人也是莫龍?

思考了良久,我也沒想出答案。既然地契上已經寫有了莫龍的名字,那麼我也就沒機會從中撈上一筆,再思考也是做無用功。於是我失望地重新跨上摩托車,繼續向目的地行進。但剛一上車,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摩托車的機油就快耗盡了。

我在出發前就為摩托車灌滿了機油,沿途也加過一次油,但自從上次加完油後,一路上就再沒遇到一個加油站。我真有點擔心要是過一會兒耗完油後,我是不是隻能推著摩托車才能抵達伊丹瓦鎮。

萬幸之下,騎了一會兒,我轉過了一個急彎,就看到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幢低矮的土牆屋,屋外掛著一塊紙板,上麵寫著:“此處供應摩托車機油,物美價廉。”

原來是個小型的加油店,真是落雨天遇到賣傘的,瞌睡時碰到賣枕頭的。

我趕緊將摩托車停在這家小店外,朝店家大聲吼道:“麻煩給我加滿機油!”

幾秒後,店老板從店內走了出來,這是一個M國本地人,身材矮小,膚色黝黑。他一看到我,就驚聲叫道:“莫龍,你回伊丹瓦了?”

我吃驚不小,他怎麼管我叫莫龍?是認錯人了吧,莫非我長得很像那個叫莫龍的人嗎?我正想否認,但一想到那張寫有莫龍名字的地契,我便吱吱唔唔不置可否地答道:“嗯嗯,快幫我把機油加好。”

店老板拎著加油槍,走到我的摩托車旁,一邊加油,一邊說:“莫龍,你有兩年沒回來了吧?這次是回來收租的?咳咳,話說也到了交租的時候了。”

坦白的說,我是個很出名的人,從店老板的話裏,我立刻就分析出,莫龍是個地主,伊丹瓦鎮裏有人租了他的土地。而且莫龍兩年沒回來了,現在正是交租的時間。

我心裏頓時湧起了一個壞念頭。既然從店老板口中可以得知,我的長相與莫龍有著幾分相似,而且莫龍現在又沒回伊丹瓦鎮,為什麼我就不能冒充他的名義,把鎮民使用土地的兩年租金收走呢?

我正盤算時,店老板已加滿了油,回到店裏。我正想問他,我該付多少油錢,卻見他捏著一疊鈔票走了出來,對我說:“莫少爺,我租用您的土地兩年,應付您兩百美金租金,扣除剛才為您加油的七美金,這是一百九十三美金,請您收好後,給我打個收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