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不要想了。畫麵實在太美了。給咱們家的城主留點兒麵子吧。
昂。正經點兒。
讓我們把視線繼續聚焦到那個一虎一人的密林。
首先,給大家展示一段環境描寫吧,這是我的看家本領——
請跟我念,用第八套廣播體操播音員的腔調:“密林深處,風聲鼓動,月色皎白,無數斑駁樹影,以迅疾之勢向後退去。
忽而,天穹之上,那一彎懸月,給四周堆垛的雲遮去了清暉。
原本彌漫著濃濃霧氣,又閃動著幾束微光的樹林,忽然暗作一汪深潭……
城主斜眼:你丫能不能別廢話連篇!
某獸斜眼:你丫能不能寫重點!我就算奔跑起來特別的英姿颯爽!可我現在肚子餓得扁扁的呢!
重點來了!
也就是在這時,以斂獸所處之地為中心,數排樹木自遠及近,沿幾條洶湧氣浪倒伏。頃刻見,透明的浪脈一路聚攏彙合,似要將斂獸與殷桃枝瞬間崩碎。
城主斂獸一齊斜眼:崩你媽勒各壁!寫重點!
重點就是!
一陣轟隆隆的聲音,自斂獸身側傳來。
斂獸豎耳聽音,停下了方才還在俯衝的姿勢。它猩紅的雙目微微一合。忽然間。於它身側,自地麵湧起了一圈青色氣焰。
那氣焰看似灼人,又似一堵牆,牢牢地將它與黎鶴圍護其內。
寒涼月光下,樹影攢動,自遠處傳了一串瓷鈴碎音,突兀地劃破了清空。
黎鶴強忍劇痛,緊咬住一瓣薄唇。她的素白衣裙早已被殷紅的鮮血浸染。空氣中浮散著血液濃鬱的香腥。
“竟敢斂來活人飽腹,你這妖畜,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黎鶴眉目流轉間,她瞧見了一個說話的青衣僧侶。
什麼?僧侶!
話說那僧侶似山中修行的隱者,依仗著一枝被壓彎變形的細竹而立。
一隻體型較小,羽翼青黑透亮的山鷹,在那僧人的頭頂兀自盤旋了起來。
片刻之後,那山鷹又落在了僧人的細肩上。
黎鶴心中詫異,思量一番,小聲道:“竟是他!”
眾讀者: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呀!
似乎是預感到來者不善,斂獸同學將虛弱的城主棄之一旁,爾後,它又用後掌刨地,蓄勢待發,縱身一躍,像是要撲倒那僧人。
不料,待斂獸躍起,行至半空時,它的獸額被一道金光劈中了!
那道金光化作數條,冒著閃電火光的金色繩索。
將斂獸裹了個肉粽。
不過少頃,那數條金色繩索,愈發綁控縮緊,掙紮中的斂獸終於化作成了一縷青煙。
青煙向四下撩散。
就在這時,降住斂獸的僧人,掌中浮現一隻綠瓷小瓶。
介個小瓶呢,其上勾勒的花紋繁複,甚是清麗。
僧人將斂獸化作的那縷青煙,盡收其中。
隨後,他又撚起青瓷小瓶,凝神去瞧那小瓶。
可遊離在他唇畔的問詢,卻還是扔給了正依地喘咳的黎鶴:“女施主看起來像燎城城民。府邸何處?不妨貧僧送您回府去?可好?”
“咳……多謝……相救……”
“女施主你隻是被傷了體膚,不礙事的。”
“我……咳咳……我簡直是感激不盡呢。”
不知為何,方才還低眉咳得厲害的黎鶴,聽了我們僧人哥哥的話,要自嘴角沁出一絲形如鬼魅的笑容來。
幽暗的林中一陣冷風掠過,翻飛樹上層層腴葉。頭頂的懸月還未從濃雲中掙脫出來。
忽然,趴在地上的黎鶴神色一凜,雙眸猶如方才的斂獸一般,突變猩紅。
而一旁,正欲將那隻青瓷小瓶,裝進隨身芥子袋裏的僧人哥哥,抬起了一道斜眉。
他冷冽的視線,蹭著青瓷瓶兒的邊緣,看向黎鶴,徒生寒意。
一股灼熱的青色氣浪,自猛然起身的黎鶴身後,兀自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