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威點點頭,不願再和這位管家多話,接過他手中的衣服,進了房間裏的浴室。
洗過澡、換好衣服,當林少威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時,他的唇角禁不住抽動了幾下,周冶明的衣服對他來說真的是太短了,盡管老管家說他找了最大尺碼的,但是穿在身材高大的林少威身上後,寬鬆的襯衫變成了緊身衣,長褲也成了七分褲。
林少威又對著鏡子挽了挽袖子,整好了衣領然後轉身出門。當他走到樓梯口準備下樓的時候,樓梯邊上的一個房門虛掩的房間引起了他的注意,透過門縫,他好像看到了許華箏。
林少威走過去,輕輕的推開了門,房間裏空無一人,有的隻是滿屋子的人物畫像。
素描、油畫、工筆彩畫,每張畫裏的都是同樣一個人,許華箏。那些畫,有的畫工稚嫩,有的筆法嫻熟,看得出來不是同一時期的作品。
林少威隨便挑了幾張看看,畫像的右下角標明的日期年份正是他們中學時的年份。
他又環顧了一下房間裏的其他畫像,周冶明的父親建了一所農場來幾年自己的愛情,而到了他的兒子卻隻能躲在房間裏畫自己暗戀的女孩的畫像。
林少威不屑的把畫像扔到一邊,低聲冷笑道:“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可惜,周冶明比起他老爸來,可差得多了。”
傍晚時分的陶然農莊,像極了如東山。
四個年輕人在湖邊圍坐著篝火烤魚,談笑間,各懷著各的心事。
許華箏換了一身小晴的衣服,盡管比小晴年長將近十歲,但她穿著小晴嬌嫩的少女裝卻絲毫不顯突兀,反而別有一番風情。
她看著暮色蒼茫的天邊,如黛的遠山勾勒出天地的輪廓,恍惚間竟以為這是見證了她和林少威多少年來聚散離合的如東山,而近前劈裏啪啦的木柴爆響,和一旁正在說笑的周冶明和小晴,卻又把她硬生生的拉回現實。許華箏心頭不禁一凜,方覺萬事已惘然。
林少威坐在篝火的對麵,話很少,自顧自的翻烤著手中的魚。跳躍的火焰映著他俊冷的臉龐,他沒有一絲表情,仿佛是一尊高大俊朗的雕像。
他盯著眼前的鬆木火堆上的魚,認真的烤著。那魚原本就很肥,厚厚的魚脂經鬆木火的熏燎慢慢融成黏黏的脂油,透過已經略微卷曲的魚鱗滲了出來,此刻已經泛出一股淡淡的焦香。
在來梅州之前,林少威一直以為那封郵件是周冶明發給他的,包括之前收到的那封附有周冶明親吻許華箏的照片,他都以為是周冶明發給他並挑釁他尊嚴的郵件。可現在,他的想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