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易城一貫冷漠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溫柔的仿佛與戀人再度相見,語氣格外低沉,摩挲著耳畔,“許圓。”
從九年前遇到還是年幼的她開始,易城一直在等待著她記起來,她遲早會成為最初與自己相遇時候的樣子,易城知道。
許圓挑眉,別有深意地說了句,“噢?是嘛?”
話音剛落,所有的手下為了保護易城,齊齊舉起槍來,對準了許圓。
許多人聚集在一塊,黑壓壓的一片,氣氛一觸即發,緊張到隻剩下輕盈的呼吸聲。
中心佇立的許圓和易城眼底始終僅有對方的身影。
扭曲的黑瞳裏,是各自的殘影。
易城也有配槍,隻是他並沒有拿出來,他看著許圓握著槍指著自己,會不由的想起九年前,那個拿著刀刺入自己胸膛,滿身是血,驚慌中帶了點癲狂的女孩子。
那是許圓,卻不是他記憶中的許圓。
就算本質上是同一個人。
是他逼她殺了人,動手準備殺了自己。
為她準備好後路,律師出證,免除死刑,轉入病院,這一係列發展都在他的安排之下。
唯獨沒想到的是九年後的時空秩序局橫空擋道,將她提前接走,而自己的闖入又徹底讓她去往了修複係統。
……
“那麼,安靜受死吧。”許圓說完,斂去嘴角長時間懸掛的笑容,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四起,子彈在空間裏到處掃射,火花四濺。
許圓射完一擊,子彈卡在了牆壁上,被易城反身躲開。
他緊貼著牆壁,眼看著許圓身姿輕盈,輕輕鬆鬆躲開了手下的攻擊,再次佇立在了水箱之上,雙腳瑩白如玉,沾著些許水滴。
她的眼瞳如墨漆黑,暈然而開,臉上毫無笑意,更顯得狠戾陰鷙。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如今的狀態像極了易城對待他人的態度,一樣的冷漠與狠戾,一副蔑視睥睨的模樣。
手下人不敢再輕舉妄動,不知道該不該動手,畢竟這可是易城寧願忍著病痛複發也要漂洋過海再度相見的女人,哪怕對方就是捅了自己一刀的罪魁禍首。
許圓攏了攏擋在眼前的發絲,輕笑中略帶嘲諷,她俯瞰著地下的所有人,唇抿成一線,開口,“啊……易城,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養了一群廢物呢。”
當年打不過她,現在依舊打不過。
聽到這說辭的黑衣手下剛放下的槍瞬間又舉了起來,不少人的目光落回背後的易城身上,臉上略帶無法掩飾的憤怒。
就算被挑起了怒氣,他們還是很好地秉持著忠誠。
易城抬眸,一寸寸觀察著許圓,她根本沒想掩蓋自己的殺意,駭人的眼神如寒冰中的利刃,眼底燃燒的,灼灼是複仇的火焰。
易城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和她已經根本沒有機會在一起,她更不可能會留在自己身邊。
那麼……
“許圓,你還記得我當初說過的嗎?”易城恍若換了個人,態度溫柔,語氣和善,“如果你背棄那個誓言,即便毀了你我也會讓你留在我身邊。”
許圓定定地瞧著他,格外散漫,“嗯,記得啊。”
“我已經得不到你了,那麼——”
就徹底毀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