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珍珠在夜空中吐露香墨,稀疏的明星減輕了黑的深邃。鳳天殿內,紅燈跳動著脈搏,明珠緋紅了臉龐。宴會還沒開始,上百的宮人們便在鳳天殿內有條不紊地準備著。桑蒲站在殿中央,青色的宮服在紅燈的映襯下更加突出。一盞宮燈,一具宮瓷,都必須經過她的手。
“姑姑還真是盡心盡力,難怪陛下和太妃娘娘對您如此信任。”張可方領著數十名侍人走進鳳天殿,一見桑蒲,便讓身後的侍人投入到準備的工作中去,自己就守在桑蒲的身邊。
桑蒲看了張可方一眼,也不想與他糾纏下去,可是突然想起寄放在他那裏的蘇蘇,質問道:“你有公務在身,怎麼又答應我照顧蘇蘇?蘇蘇呢?”
“姑姑責備得是。隻是陛下突然讓我去內務府多調動人手來鳳天殿,所以才不得已於此。不過,我已經把蘇蘇交托給相熟的宮人,姑姑盡管放心。”
張可方低著頭,不敢看桑蒲那張鐵臉。桑蒲也不好再責難張可方,隻好道:“去去去,監督好你帶來的人。”
“是。”
正當張可方要移步離去,一個身穿粉衣的宮人莽莽撞撞地跑進鳳天殿。
“哪裏來的奴婢?”桑蒲盯著那名宮人,粉衣宮人一看是桑蒲,馬上躲在張可方的身後。
“我不是跟你說過,在宮裏不能莽莽撞撞,何況這裏是鳳天殿,你是不是要找死?”張可方狠狠地在粉衣宮人的手臂捏了幾下。
粉衣宮人被捏得側歪著身體,“姑姑,公公饒命啊。”
“誰要你的命啊?哼。”盡管張可方出手教訓這名粉衣宮人,可是他的身體始終都在護著這名宮人。
“夠了。”桑蒲的臉鐵青得不能再鐵青,“宮人已經管教不好了,還要在這裏丟人現眼。”
“姑姑教訓得是。”張可方一邊向桑蒲躬身哈腰,一邊推開身後的粉衣宮人,“去去去。”
“那個……”粉衣宮人不肯離去,“公公,蘇蘇從樹上掉下來,怎麼辦?”
桑蒲一聽蘇蘇出事,馬上厲眼看著張可方。
此時,圖安緩緩地走進鳳天殿,看著殿中央的三人,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圖公公來得正好,奴婢有事在身,勞駕公公幫忙照看一下。”說完,桑蒲便匆匆走出鳳天殿。其他宮人看見桑蒲一走,馬上送了一口氣。
“大家繼續幹活吧。”圖安揮手示意粉衣宮人退下,然後讓張可方跟隨自己來到殿後。
“做得好。”
“師傅,為何要使開她?”
“這是陛下的旨意,作為奴才的我們不需要知道太多。”說完,圖安便轉入殿內,接替桑蒲細心地打點一切。張可方還是傻傻地站在殿後,無論是陛下,還是師傅圖安,都是一副心不外露的樣子,他心念著自己是否終有一天也會變成像他們那樣。
丹陶翁主攙扶著母親姬太妃走進大殿,韓澈和韓甯武在就坐在席上,還有姬太妃的兩名弟弟戶部尚書姬民諒和京左尹姬民索,待字閨中的翁主和尚未封爵的皇子。姬太妃曾叮囑韓澈與韓甯武,壽宴無須盛大,就當作是普通家宴即可。雖說如此,宴桌上還是少不了九醞樽罍,八珍羅前。
許久不見丹陶的姬太妃把丹陶牽到身邊坐下,殷切地詢問著丹陶的近況,不時還看向堂下的甯武,職責身為兄長的甯武沒有好好地疼愛妹妹。
丹陶雖然嘴角掛著微笑,但是心裏還在隱隱作痛。回想去年姬太妃的壽宴中,韓澈撫琴,甯武吹笙,自己任性地跟隨著獻舞的越女在鳳天殿的中央翩翩起舞。舞至中段,甯武還故意改變了節奏,讓舞女們亂成一團,連帶亂入的自己也被絆了一腳。當時,作為兄長的甯武還被姬太妃責備一番,自己卻在背後偷笑。
“孩子怎麼了?如此喜慶的日子怎麼流淚了?”姬太妃用絲帕輕輕擦去丹陶的眼淚。
丹陶用手背擦了擦剩下的眼淚,然後緊緊地攥著母妃的手,強顏歡笑道:“沒事,被剛才那道前菜熏的。”
姬太妃連忙讓侍女撤下那道前菜,還讓侍女呈上更為清新的菜。
“如此貼心的母親,如果自己一直蒙在鼓裏,那該多好。”丹陶心裏想著過去的美好,已經不敢認清事實了。
“隻要七天,七天之後,就是童某兌現翁主的承諾的時候。翁主可以選擇不相信我。”
丹陶顧盼四周,卻沒有看見童飛的蹤影,甯武的幾名得力部下也來參加壽宴,雖不入席,也侍立左右,可唯獨缺了童飛。丹陶的心變得不安起來,生怕童飛會為她做出什麼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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