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明惠師太在家廟裏咽的氣,又不是國公府的人,大夫直就這幾的事，不可能再留在國公府,馬上就要過年，實在太晦氣。楚靜言一直守在明惠師太身邊,親自給明惠師太穿的衣服,看著明惠師太咽的氣。
後事早就準備好，就葬在家廟後頭。大師挑好日子，停靈三後破土下葬。葉景祀快馬加鞭趕到家廟時明惠師太已經入殮,楚靜言也穿上了孝服，正在靈前痛哭。
“我來晚了。”葉景祀上前著,伸手摟住楚靜言。
楚靜言早就哭腫了眼,看他進來，一言不發在葉景祀懷裏痛哭。
葉景祀看她這樣越發覺得心疼，道：“總是這樣傷心，哭壞了怎麼辦，明惠師太看著你呢，豈不是要她走的不安心。這裏有我守著，你進去歇歇。”
楚靜言搖搖頭，落淚道：“師傅生前待我如親女，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倒是你，今不該過來，快過年了，不吉利的。”
“有什麼吉利不吉利，明惠師太是你的師傅，也是我的師傅，我如何不該來。想到你在這裏傷心難過，我如何能安心呢。”葉景祀著，知道楚靜言堅持，也不再勸她，隻是陪著她在靈前守著。
沒人吊唁，更沒人來上香，靈前隻有葉景祀和楚靜言。對家裏沒在守靈，隻留宿青華樓，跟杜俊做伴，杜俊一直留宿，打個掩護很簡單。他無法無慣了，也沒人去管他，至於他身邊使喚的人以及家廟裏的人，都因怕他不敢多言。
三之後入土出殯，楚靜言哭到現在都哭不出來了，喉嚨早就啞了。葉景祀對明惠師太沒啥感情，看楚靜言這樣卻是自疼不已，尤其是這樣冷的，隻怕她生病凍到，時常摟著她，吃不下去飯就喂湯湯水水，三過後葉景祀的眼圈也黑了。
入土之後磕頭燒紙，葉景祀也就要帶著楚靜言回去。三日圓墳葉景祀已經交代家廟裏的和尚，到時候他們就不過來，也是過不過來了，楚靜言一副要病倒的模樣，回家之後要好好調養身體，能少來就少來，來一趟傷心一趟又何必呢。
葉景祀把楚靜言抱到車上，楚靜言整個人縮成一團，偎在葉景祀懷裏，一雙秋水剪眸裏卻是空空的，把明惠師太入土，好像連帶著她的魂也跟著一起埋了進去。
每到這個時候葉景祀隻能努力抱住她，用大氅把她全身都裹住，皆盡所能的把自己的熱量傳給她。杜俊一直都在，跟不同的女人,繁衍後代是男人的性，專情與一個人是壓製性與本能。當然還有就是一種就是貪新鮮，但等新鮮勁過去，男人就會恢複本能。
他卻不這麼認為，這都一年了，按杜俊理論，新鮮勁早該過去。他卻認為跟楚靜言這樣生活下去就很好，男人要早出晚歸拚事業，拚前程。回家之後看到自己的心愛的女人笑著等著，一起吃飯，一起話，晚上親密無間。下半身的性福當然重要，但人是理性生物，豈能像畜生一樣，其實畜生裏頭專情的也不少。
“你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葉景祀低聲著，他知道在楚靜言心中，明惠師太不隻是師傅，更是她的依戀，在這個世界生存的依靠。即使他們已經夫妻一樣生活了一年，楚靜言對明惠師太的依戀，仍然超過他。又道：“回家之後好好休息，我守著你。”
“嗯。”楚靜言輕輕應著，靠著葉景祀更緊了，她現在的人生隻剩下葉景祀可以依靠。
車駕駛到葉景祀落院門口，葉景祀抱著楚靜言下車進房。屋裏擺設依舊，隻是把大紅的東西取了。公主府是不可能帶孝的，就是楚靜言的衣飾雖然是素色，卻滾著花邊，繡著白花，與孝服區別。
兩人進屋，婆子們也開始擺桌，太監抬食盒進來，菜色並不多，全是素食，看著就清淡可口。
楚靜言隻覺得全身無力，葬事辦完，她好像把所有的力氣都用盡，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看向葉景祀道：“我不想吃。”
葉景祀也不接話，直接端起粥碗就要喂她，勺子放到嘴邊，楚靜言隻得張嘴。吃了一口，楚靜言就把粥碗接了過來，自己默默著，葉景祀這才跟著吃起來。
飯畢，丫頭收拾桌子，楚靜言就道：“這三你也太累了，一會讓人給你準備，去去身上的晦氣。”守著死人不幹淨，給明惠師太守靈是應該的，葉景祀就沒有必要。
“哪有什麼晦氣。”葉景祀著，道：“這幾累了，你床上躺著，我派人去請大夫給你瞧瞧。”
楚靜言馬上道：“快過年了不要驚動太多，你要是不放心我，悄悄請茜姑娘過來幫我瞧瞧。真有病就開了方子派人悄悄拿藥，就在茶房裏煎，豈不是省事。我也許久沒見茜姑娘，很想跟她話，你回來了也該去給長輩們請安，我這裏也沒什麼事，你隻管去吧。”
葉景祀對葉茜的醫術完全不信任，一個姑娘翻了幾本醫書如何能給人看病，倒是該去安寧長公主房裏坐坐，便道：“你想跟她話，我這去叫她過來，我先看著你在床上躺下了，我再過去請安。”楚靜言也沒跟葉景祀爭，丫頭侍候著解了外衣，葉景祀扶著她在床上躺下，掖了掖被子，在她臉親上了一下這才走。
屋裏並沒有安靜多久，大太監引著大夫就來了。丫頭放下帳幔，雖然覺得驚動的有點大，楚靜言心裏卻有幾分高興，葉景祀為她做了太多的事，讓她時時覺覺得自己是被愛人疼惜著的，她所托的是良人。
診脈開方，楚靜言身體並沒有大礙，隻是連日傷心勞累，隻要仔細調養一陣子就好。方子雖然開了，也是愛吃不吃，多休息多睡覺就好了。
大太監送大夫出門去，因為是相熟的大夫，也無旁人在，大太監就按葉景祀叮囑問起了孕事。這都一年了，孩子仍然沒影，葉景祀倒不是著急想孩子，而是有了孩子會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