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沉痛了許久,他終於抬起手,艱難地一揮,“你已經用魔音震傷了我的經脈,你可以向元石貞交代了,你走!”

他終究是留不住她,也不能留她!

也好,該是放手的時候了,元石貞說的對,他的執念是藤蔓,網住了自己,也傷了別人,是該斷的時候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花千骨沒有走,反而朝他走了過去,伸出手道,“跟我走吧,放下一切。”

月璃卻握住手,搖搖頭,“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那麼,獨角獸呢,你不要了?”他費了這麼大的心思,真的不要了?

月璃低頭一笑,“你真的以為,這座山裏有獨角獸嗎?”

花千骨眉心一突,看向他,“你是說,獨角獸不在這裏了!那麼它在哪裏?”

“南方!”月璃說著,單手揮起,風鼓起,撩動袖擺,舞動的袖子劃出了一道絕美的景致,他朝花千骨微微一笑,那一笑卻又帶了秋末的淒涼,似在道別,又似在期盼,也許在下一個秋日,他們會再見。

“去吧,我已經命令他們放了你的同伴,你回去吧!”清越的聲響在空中回蕩,卻被風帶走最後的一絲餘音。

“月璃!”花千骨抬頭看著逐漸消失在半空中的月璃,伸出的手又緊握起。

道別嗎?

也對,她也該啟程了!

天夜祁到達桃花林時卻驚詫地發現,千秦天也在這裏。

“蘇將軍,你也在這裏?”雪無痕更為驚訝,他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驚喜萬分。

“六皇子,許久不見,你長大了!”千秦天卻是一臉的慈祥,眼神裏透出慈光,“雲姬娘娘可還好?”

雪無痕的臉色一沉,眼神湧出一股悲傷,隻是瞬間卻又再度恢複了常色,說道,“母妃她,仙逝了。”

千秦天微微一怔,道,“是嗎,抱歉了。”

“不,母妃她去的很安詳,她常說,生前蒙受將軍恩德,萬般感念,讓我莫忘了,如有幸遇到將軍,定要向將軍傳達她的感念之心。”

“雲姬娘娘…………”千秦天的眼神透出淡淡的哀傷,低垂雙眸,長長地歎了一聲,“也許這樣對她而言,才是最好。”

猶記得當初見到她時,那她還隻是一名受到欺辱的宮女,因偶承了皇恩,從宮女升到婕妤,卻惹來了各宮娘娘的妒忌,在後宮,逢高踩低是規律,沒有後家實力撐腰的往往都受到排擠,受恩寵卻沒有後台的得寵娘娘,更是如此,當時他剛好進宮麵聖,在後花園遇到了正受各宮娘娘欺辱的雲姬娘娘,他出手救下了雲姬娘娘,卻也為此而得罪了宮中權貴,以至於在後來的出雲族之事中權貴們落井下石。

天夜祁看向千秦天身邊的一名白發男子,隨即一愣,走上前去,從懷裏掏出木簪子,“對了,千骨有樣東西要我交給先生。”

元石貞從他的手裏接過木簪子在手裏細細地看著,眼裏隱隱透出一絲的悵然,“原來如此,千骨什麼都知道了,她,還有對你說什麼嗎?”

“她隻是讓我帶著這樣東西交給你,她說你會安排好一切。”天夜祁問道,“先生可有何高見?”

元石貞將木簪子又交到了天夜祁的手裏,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嘴角扯起一笑,“她是讓我隨你回巰煌國。”

“那麼,她去了哪裏?”

元石貞抬起頭,看了看天邊,“她去了這個簪子主人住的地方。”

花千骨從天巫山出來後,去了客棧,月璃果然按照約定,放了桃兒他們。

“小姐,六王爺他們呢?”桃兒見她一人,感到奇怪。

“他們有事先回國了。”花千骨整理了行裝,“我們走。”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小姐往南方駛去,巰煌國在北方。

“天闕國!”花千骨雙眼堅定地看向前方,她要去哪裏,了解一件事!

“天闕國?”桃兒不解地看著花千骨,小姐要去那裏做什麼,但當她看到小姐眼底那份隱忍的仇恨時,心猛地一跳,如今的小姐,她從未見過。

風往南吹,帶動了一種糾念,花千骨看向天際,月白泛起,隱約中透著蔚藍,一望無垠的天空,卻像是天幕,張開了碧藍的幕布,展開了一世雄奇之幕。

不知道姐姐生活的宮廷是個怎樣的地方,她想去看看,想去看看姐姐生活過的地方,如果說長生樹的枝蔓做的木簪子能將她的靈魂帶到姐姐的身體裏,那麼,姐姐你如今又在哪裏?

不管如何,她都會盡全力,找到姐姐!

突然,一道火紅的影子劃過眼前,停在了車前,驚起的馬兒猛地揚起前踢,嘶鳴起來。

花千骨使勁拉緊了韁繩才穩住馬身,剛停下馬兒,卻聞得一聲揶揄,“走得這麼急促,也不和老子說一聲,虧老子拚死拚活地千裏尋你,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聞言,花千骨卻是無奈一笑,“你不是趕上了,再說了,我又沒強迫你來追,你大可以回你的狼穀去。”

夜天淩眉峰一聳,神色微怒,變了幾變,最後才道,“你還沒給我解藥,我怎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