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不上買來的春宵,因為他沒要纏頭,而她也沒打算給。
有些人,是買不來的。他隻做自己想做的事,眼前這樓中花魁便是其中一位。
他看上她了,一夕盡歡,僅此而已。
“解衣……”他輕輕的喘息,留戀在她的耳畔,“可願為我解衣?”
“樂意之至。”她翻身,將他壓在輕紗與地板間,看他發絲披散如扇,蜿蜒如水。
唇,從鎖骨細細舔吮而下,在如玉胸膛間留下紅花明媚,他手指順過她的發絲,讓那青絲從指尖滑過,低歎輕吟,順從的表情更添了幾分任人蹂躪的誘惑。
她看著他胸膛起伏,呼吸微帶急促,眼神凝停在他胸口,意味深長一聲,“你果然是傲氣。”
他眼中水光瀲灩,眼尾挑起一絲勾魂的光,“我未點‘守宮砂’,信不信隻能由你了。”
“為何不信?”她的手指點上他的眼角,“就衝這份傲氣,我便信。”
“那解衣是喜歡這裏,還是床榻之上?”那聲音一絲絲,吟著她的名字,笑容讓紗簾外的月光失了顏色。
“你扯下簾子,不是已經告訴我答案了嗎?”她的手指勾上他的褲縫,漸漸深入。
“那是因為你滿意這裏。”他的手指,輕輕拉開她的腰帶,將那柔軟的身子貼向自己。
一夜,吟詠。
這傾倒山巔月色的男子,用他另一種淺吟低唱征服了女子,也用他傲然中的溫柔彌補了青澀,在月光輕紗中與她領略著激情。
這慵懶肆意輕笑的女子,將這一攏月光收入懷中,在他漸濃烈的香氣中沉迷,直到月色漸西,東邊紫薇閃爍。
房中的紅燭早滅,夜色中交疊輕喘情色。
清晨的光從窗外撒入,落在雕花床腳,陽光線中浮塵點點飄飄,紗簾在半掩的窗外風下柔柔的抖動。
房內還殘留著未消的纏綿氣息,被風吹散了絲絲縷縷。
床榻上的單解衣輕悠悠的睜開了眼,清明神采。
側首身邊擁著自己的男子,青衫壓在身下,淺淺的掛在肩頭,半露在外的肌膚上點點紅紫,明媚鮮豔,訴說著昨日的瘋狂銷魂,那紫紅從肌膚下隱隱的沁出,更讓他散發著無形的誘惑力,想讓人更加侵占擁有。
即便如此,睡意中的他單手攏著她的腰身,將她擁在自己的懷中,以自己的身體有意無意的遮擋了窗外晨風的姿態,很有些溫柔護衛的味道。
他的發絲半掩了俊秀的麵容,柔柔的呼吸吐在她在臉上,眉眼間略帶著些許的饜足,嘴角勾著淺淺的笑意。
她的手指拈起一縷發絲,在手心中細細的繞著。
他可真瘋,昨夜兩個人猶如幹柴烈火般的吸引,足足肆意狂浪了一夜,
她能感受到他的青澀,但更震驚於他的求知,她喜歡他的放任,就這麼直到天微明。
有些人上青樓不過是紓解身體上的需要,骨子裏並不希望留下太多印證,也不喜歡給對方太多痕跡,而他們……
看看自己身上,也是一樣的色彩斑斕,不比他好上多少。
晨風總有些涼意,他幾乎光裸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完美的身形如玉雕般,靜靜的綻放著玉質的溫潤色澤。
拽了拽軟被,想要蓋住他。手才動,身邊的人已發出淺淺的低歎聲,一雙睡意慵懶的雙瞳微啟,殘留著繾綣的餘韻。
驚詫他的警醒,她索性拉過被褥,將兩人遮蓋,“吵醒你了?”
“沒有。”他手掠過鬢邊,淺笑,“一直未眠。”
果然是心思剔透的人,隨意的一句話,就能勾起人心頭的得意,她笑了笑,“不休息會?”
“你要走了嗎?”低啞的嗓音中,是不經意的誘惑。
於她而言,走或不走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眼前人那反問中的意思,似乎讓人不忍拒絕。
靜思間,他的臂膀攬上她的肩頭,身上的淡香沾染上她的身體,她嗅了下,“檀香?”
“是。”悄然的闔上眼,眉宇間有些疲倦,笑容卻俊美瀟灑,“與這煙花之地不合是嗎?”
檀香,本該是清心禁欲之地燃點的香;這男人處處與眾不同,偏又顯得這麼合情合理。
“適合你。”或許,也正是他超然中的隨性,才挽留她昨夜留下,即便剛才眼中有極小的眷戀一閃而過,他依然平靜的做出了身份應該的事,隻是詢問她是不是要離去。
門板上傳來急促的敲聲,老鴇急急的尖叫猶如被捏著喉嚨撲騰的母雞:“鳳凰啊,你是不是留客過夜了?”
俊秀的眉頭蹙了下,那火急火燎的嗓音又一次刺耳,“我沒看到客人離去,是不是你留下了?鳳凰……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