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如此大膽,又豈能吸引你?”完全無視她疏離的表情,依然是挑逗玩鬧的笑聲。耳畔的唇流連未去,熱氣拂動她鬢邊的發絲。
冰冷的麵具散去,單解衣歎息。樓傾岄擁有的,不僅僅是容貌的絕色,而是他的敏銳捕捉力,他很清楚如何散發自己的魅力,很清楚對方最喜歡看到他的哪一麵。
他的筆在紙上勾著輪廓,她在身邊細細的研磨,無聲的陽光從窗外射入,將兩個人的身影神奇的融合在了一起。
就在這奇異的安寧中,忽然滑過一道淒厲的叫聲,“孔雀啊,我的孔雀你回來了啊,可把我盼死了……”
正端茶就口的單解衣一聲笑,噴了口中的茶。
難怪他剛才不肯說自己曾經的花名是什麼,原來竟是這個。
高傲的尾羽翹著,散開了七彩的翎毛,睥睨了百鳥,俯瞰著他人崇敬豔羨的目光,再抖抖那身華麗的衣衫,驕傲的轉過臉。
這不就活脫脫是某人真實的寫照麼?他也不怕屏開大了,擋不住後麵那個光溜溜的屁股麼?
眼神,自然而然的從某個挺翹的部位滑過,笑意更濃。
顯然,樓公子也明白她在笑什麼,憤憤的一個白眼,眼波流轉間溫柔展開。
五十郎當的男子從門外撲了進來,聲音從門口一路嚎了進來,“您個死沒良心的終於記得回來看我一眼了,虧我當年花那麼大價錢把你培養成才,轉眼丟下我就跑了,現在知道還是我好了吧……”
嚎完,那人影也終於衝進了門,在看到房內的單解衣後,終於憋住了下麵的話,但是眼中的熱切還是直勾勾的盯在樓傾岄的臉上。
可惜樓公子頭也沒抬,手中勾勒著,“老人家,您臉上的粉沒擦勻,小心掉下來砸了腳。”
“誰說的,我還沒來得及擦粉。”男子下意識的摸摸臉,這才醒悟過來他的調侃,手中的扇子搖啊搖的,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我說孔雀啊,你是不是在外麵混不好,想回來了?我可和你說,我這‘花月樓’可不容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現在我這裏的人,就算能自贖,沒有三年五載都不能走。”
“我什麼時候說要回來賣身給你?”樓傾岄低低的笑聲響起,瞬間煞白了男子的臉。
“那……”男子吸了口氣,“你隻要願意回來,我也勉強接受了。”
“我什麼時候說要回來了?”樓傾岄手中動作穩穩,聲音冷然,再一次噎的男人無話可說。
唰,男人頓時坐不住了,嗓音再一次嚎啕,“那你回來幹什麼,大清早叫我起來幹什麼,讓我眼巴巴的跑來幹什麼?”
放下手中的筆,樓傾岄慢悠悠的轉身,“如果我說,我想你了,回來找你喝杯茶行不行?”
男子癟癟嘴,這才又坐了回去,“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另外……”樓傾岄看看身邊的單解衣,“我有事求您幫忙,希望您看在我們曾經的情分上幫幫我。”
“那你幫我麼?”男子靠上椅子,“回來幫我彈兩個月的琴,還是清倌的身價,不用接客。”
樓傾岄清柔的笑聲在房間裏飄蕩,一聲聲低沉魅惑,“第一,我有恩客,你當著我恩客的麵讓我為你做事,可不是侮辱我恩客的身家麼。第二……”他的手指搭在單解衣的肩頭,溫柔再現,“我不是清倌了,可不敢要您那價錢了。”
“啊!!!”男子再一次震驚,目光不住的遊移在單解衣和樓傾岄之間,幾番囁嚅,終於還是聰明的沒問出口。
他不是笨蛋,初始的驚喜過後,數十年的風月場中打滾,瞬間判斷出樓傾岄和前麵這女子非同一般的關係,笑容頓時掛上臉頰,“姑娘能收服這驕傲的孔雀,定非常人,定非常人。”
他沒說買,隻提收服,顯然對樓傾岄的性子是非常了解;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巧妙的拍了單解衣的一記馬屁。
“他既然現在在這裏,自然算閣主的人,該多少錢您跟我算就是了。”單解衣淡淡的開口,笑容隨意,“隻當是讓他開心。”
男子在下人擺好了餐點後,揮了揮手,所有人頓時撤了個幹幹淨淨,這才正色開口,“孔雀,你會回來找我定然有事。帶著恩客提及往昔風光,這是風月場上的大忌,所以我估摸你一定遇到了大事,而這些事除了我無人能幫你,是不是?”
“是有事。”樓傾岄也一改玩世不恭的態度,在他麵前坐下,為他倒了杯茶,“我確實遇到了事,而這事非你不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