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口後的樓公子,表情也有刹那的變化,想說什麼卻隻是張了張唇,在聽到單解衣依然平靜的話語後,臉色極快的回複了往日的飛揚,“那還是求我更實際點。”
“那晚上我買三炷香,插在你床頭。”單解衣從容應答,“要蠟燭麼?”
“滴我身上嗎?”他眼中邪惡的光芒亮亮的,誘惑至極。
她是至聰明的人,他是絕靈秀的人,三言兩語頓時將彼此間的尷尬化解,並肩緩行。
前麵本來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在這個時候有了騷動,大家忙不迭的散開,後退,單解衣帶著樓公子在人群中輕輕晃了晃,那擁擠的人群,竟無一人能沾上他們的衣角。
人群四散開,兩名勁裝的漢子揮舞著手中的劍,一追一逃,眨眼已到了他們麵前。
“站住,你敢在我眼皮底下大放厥詞,就別跑。”後方的人一聲大吼,手中武器高舉。
前方的漢子見逃脫無路,索性停下了腳步,“老子說便說了,就你那繡花拳腳,老子還不放在眼裏。”
標準的一言不合,武器說話。
就在這人群中,就在熱鬧的街頭,單解衣和樓傾岄的眼皮底下,兩個人直接揮起了武器。
喧嘩聲更大,大家紛紛後退,生怕沾染上受了池魚之殃,但又不肯遠離,怕錯過了熱鬧看,整個場中除了揮劍的兩人,隻剩下單解衣和樓傾岄。
“叮……”雙劍相擊,人群中爆發讚歎。
“啪……”單掌相觸,人群中又是有誌一同的哄鬧。
單解衣冷眼掃過,牽著樓傾岄的手,慢慢的踱向一旁。才舉步,眼前一道劍影晃過;再抬腿,又是一道掌風劈來。
這纏鬥的兩人,竟生生將兩人圍在了中間,繞著兩人展開身法。
似乎要從他們的打鬥中走出,要麼製止他們,要麼索性製服他們,每一次劍鋒掠過,人群裏就有幾聲驚呼,為可憐的公子姑娘著急。
單解衣索性不走了,停下腳步,等待著兩人繼續的打鬥。
打鬥中的兩人眼神互換,雙劍交擊,顫鳴嗡嗡,劍脊一滑,兩個人兩柄劍竟然同時朝著單解衣的身體刺來。
“啊!”
所有看熱鬧的人同時爆發出叫聲,有的人已經捂上了眼睛,別開了臉,不忍再看。
兩名漢子神色肅穆,緊緊握著手中劍,劍勢未竭,直奔那紫色的人影,目光死死,卻是盯著單解衣的手,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一隻手,青衫衣袖的手。
一道身影,衣袂飄揚的男子身影。
就這麼忽的介入了兩劍之中,單解衣的身前。
雙手擁著她的肩頭,將她環抱在懷中,寬厚的後背,明晃晃的送給了兩柄長劍。
“啊!”
兩人手忙腳亂的撤著劍,終於在最後一刻貼著樓傾岄的肩頭擦了過去,當人群傳出寬慰的呼聲時,兩人狠狠的擦去額頭上一滴冷汗,互望發呆。
明明劍是朝著女子去的,那男子為什麼突然介入,所有的暗算起了變化,好懸傷了無辜。
再回首,紫衣女子伴著青衫男子,不知何時已過了街角,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眼神望向人群中,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人群裏,衣衫不起眼的男子狀似無意的抬了抬手腕,一道人影閃入人群,跟隨在兩人之後,極快的消失。
街頭,再度恢複了熱鬧,擁擠。
“為什麼替我擋劍?”她平靜的問著,沒有過多的責難,也沒有動魄的悸動。
“當家的。”樓傾岄輕飄飄的吐出幾個字,“既想做你當家的,自然是要替你擋劍的,何況他們不會傷我,你又不想被試探出,這樣是最合適的。”
那兩個人,叫罵的凶,身上卻沒有半點殺氣,更別提街頭打鬥傷及百姓是武林大忌,他們敢在那麼多武林同道的眼皮底下開打,急匆匆的動手,手中的劍都未來得及換,分明是一個門派的。
目的,隻怕是衝著她來的。
就連他都能看穿,她又怎能不清楚?
她沒說,那時候她的勁氣已罩上了樓傾岄的身體,若是二人真的收手不及,也不會傷他半分。
走出人群,他手掌按在她的肩頭,目光迎著她的眼瞳,“我再賭十兩銀子,絕對沒男人為你這麼幹過。”
“因為我身邊沒有如此無賴的男子。”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雙眼裏笑意褪不去。
“我喜歡你這樣的表情。”他低低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