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命至(1 / 2)

原武羅抱著蘇品如飛奔去找大夫,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她並無閑心去關注這些。

她先去了離飛黃巷較近的城西的一處醫館。

大夫診斷過後,說是性命無礙,但卻說不出蘇品如究竟為何昏迷不醒。無法,她便又抱著蘇品如去了有間茶館。她想袁布衣必定認識青州城中較為出色的大夫。

將蘇品如交付給袁布衣後,原武羅回到了客棧稍事休息。

雖然袁布衣說了會想辦法,但她還是不免有些憂心。

蘇品如昏迷不醒的原因尚不可知,但看路文賓的態度十有八九跟他脫不了關係。若是蘇品如中的是那無名之毒,連以用毒聞名的唐門中人都不知其法。那蘇品如豈不是危在旦夕。還有以蘇品如之前的態度就算真是路文賓所為,她醒過來之後也未必會說出自己是因何昏迷的。

到了晚間,原武羅因為不放心,仍去了有間茶館。

李朝輝將她引進了蘇品如所在的房間。

她見蘇品如躺在床上,仍舊緊閉著雙眼,顯然是還未醒來。

一個丫環在一旁照料著蘇品如,她一身綠色布衫,身材嬌小,臉蛋白皙,樣貌卻很普通。

袁布衣坐在臨門左側的一張桌子旁邊,背對著門口。但原武羅一進來,他就察覺到了,他起了身轉向她道:“阿原。”

原武羅問道:“她怎麼樣了?”

袁布衣答道:“大夫說並無性命之憂,但是要她醒過來隻怕是青州城的大夫也沒有什麼辦法……”他略頓了一頓,才道:“要是舅舅在的話,大概可以馬上確診,蘇品如也能得到很好的治療,可是現在……”

袁布衣沒有將話說下去,但原武羅卻知道他的意思是現在是束手無策了。

她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蘇品如,燭台的光照在她那泛紅的臉上,緊閉的眼皮上,長長的睫毛在鼻梁上投下一片陰影。

原武羅微微蹙眉道:“那現在該怎麼辦?若她是中毒的話,那拖延下去的話……”

袁布衣又道:“我已經遣人去其也地方找大夫了,不過尚須一些時日。”

原武羅點點頭,心想,也隻能如此了。她走到桌子邊上坐下。

那綠衣丫環便去外間端了茶進來,默默關門,退了下去。

原武羅端起茶盞,手指捏著茶蓋輕輕掠去上麵的浮沫,她盯著深色的茶湯一小會兒,卻並不喝。

蘇品如如何,看來也隻能聽天由命了,她實在想不出還能怎麼辦。

袁布衣看出她的心事,便道:“阿原,醫術我雖不算精通,但看舅舅診治病人也有多年,我看蘇品如雖是昏迷不醒,但氣息並不弱,且血氣尚行,可見並未到命懸一線的地步。雖說青州城的大夫無法,但等過幾日請來從別處名醫未必不能醫治。”

原武羅暗忖:袁布衣怎麼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她放下茶盞道:“希望如此了。”

袁布衣又道:“一直還未問你,你去蘇品如家怎麼會發現她昏迷的事?”

經他一說,原武羅才想起自己隻顧著要救治蘇品如,並未將詳情告訴袁布衣。

於是,她便將去蘇品如家裏發現她昏倒在地和遇見路文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袁布衣。

說完後,她又補充了自己的看法。

“他一進來看到妻子昏倒在地就假作悲聲,而且我要帶蘇品如去就醫,他卻多番阻撓,簡直像是希望她醒不過來似的。這個路文賓,沒有半點做丈夫的樣子。”

說到路文賓,原武羅的語氣就不禁帶了點氣。

袁布衣略一沉思,方道:“路文賓回來的時間不大對。”

原武羅微一挑眉,問道:“你是說,他是蓄意挑了那個時間回來的。”

她倒沒想到這點。據查得的消息上說,路文賓近來回來得都很晚。這麼說的話,他有可能是知道蘇品如會暈倒才在這個時間回來。

袁布衣道:“我讓人再去查一查他今日的動向,如此方能定論。”

原武羅道:“嗯,那就麻煩你了。”

袁布衣嘴角微勾道:“阿原,你何必跟我客氣。為了你,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

這人……

聽了這話,原武羅默默望了他一眼,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她微哂道:“誰要你赴湯蹈火了,說得這麼嚴重幹嗎?”

袁布衣卻正色道:“心之所向,言之命至。”

對上那雙閃耀著堅定之光的褐色眼瞳,原武羅一時怔然。

心之所向,言之命至。

這八個字他念得像在宣讀誓言一樣,他的視線也昭示著這一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