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掠起的風,仿佛為了吹散那過於絢麗的桃花的一般,一陣強似一陣。
桃樹上的樹枝都被吹得微微顫動,桃花如雨般紛紛灑落而下。粉紅的花絮越過二人的肩頭,翻飛向淺灰色的天空。
長生有一瞬以為眼前的一幕是美麗的幻影。
因為她那比桃花更燦爛的微笑。
“長生,今天你就好好呆在這裏。”
“約定好了,不能反悔哦。”
“我嘛,袁布衣不是說時間是定在晚上子時,我下午出去一趟,晚飯前一定回來。”
“長生,你記不記得,你說初次見我時那株花樹也是盛開了,不過,我是沒有看見。可是在這裏,這株桃花竟然在秋季盛放了,不覺得很奇妙嗎?”
原武羅看著四處飛舞的桃花,低聲喃喃的道:“好美啊……”
她轉眸,望向長生,燦爛一笑。
在她將返身目光仰視著桃樹之時,卻未留意到長生臉上的神色。
她的臉頰映著漫天的桃花,眼眸猶如雲層中閃耀的星星,桃樹下這嫣然一笑,燦爛無比。
長生那烏黑的眸子中充滿了不言而喻的傾慕、愛戀的情緒。
秋日的豔陽高掛,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射下來,駐足望著天空的原武羅身影投在褐色的樹幹上。
上午吃過早飯後,便與袁布衣說她要出去散散心,晚飯前會回來,然後離開了“美人院”。
正如唐如月所說,並不放心她的袁布衣偷偷跟了出來。
若不是按她所說,走進那家有後門的玉器店,然後透過玉鏡的反射,迅速一瞥,她也不會發現袁布衣的身影就在其後不遠處。
然後原武羅很快的離開了玉器店,順著街一路逛到了兵器店,在裏麵逗留了一個時辰,並沒有買下什麼便出來,之後便似無目的的打發時間似的,東走走西看看。又在小攤上吃了一碗清湯麵之後,便信步走進了戲園。
戲園子外的掛牌上寫著要上演“西廂記”,尚遠城中看戲隻分了兩場,日場和夜場。
日場是白天演兩個時辰,夜場是晚上演兩個時辰。戲園子裏還兼買些點水茶水,供人邊吃邊看。
袁布衣注視著原武羅的身影進入了戲園後,觀望了一段時間,便垂眸思索。
這戲園子隻有前後兩個出入口,晚上子時還要應唐如月之約前去,須得要事先做一些安排。
阿原看似確是隻是散心閑逛,且她現下進了園子,一時半會也不會那麼快出來。
袁布衣心中議定,為防萬一,便尋了戲園門口的兩處攤子,推詞說原武羅是他妻子,想等她出來可又臨時有急事,便請人代他留意一下,並將原武羅的衣著容貌詳盡的說了一遍。
縱是如此,袁布衣心中仍不放心。
他默默想著半個時辰之內便返回來看看阿原。
他前腳剛走不久,一道身影便從戲園子的前門走了出來。
攤子的老板因得了一錠銀子,且袁布衣還承諾等他回來時另給雙倍的銀子,他就是做上十多天的生意也賺不來這麼些子銀兩,故而十分留意,一見有人出來,便瞪大了眼向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