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許久不見。”
原武羅不由得蹙起眉頭,她離開租住的院子,就是不想見到這個人,為了想見到那個也叫做長生,同時亦擁有一雙和長生相似的孩子似的眼睛的人才來到了這裏。
結果,卻還是見到了她。
原武羅抬起頭,順著聲源望去。
在戲園裏的二樓上,唐如月正站在那兒。
唐如月溫和的對她點了點頭。
原武羅隻覺得厭惡,她轉過身子,準備離開。
這時,唐如月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阿原,怎麼,你不想見長生了嗎?”
原武羅身形一頓。
長生。
她眼眸微閃,忽然明白過來。
原來她在街上聽到的那段對話,並不是偶然,而是唐如月特意設計引她前來的手段。
唐如月。
原武羅咬了咬牙,回轉過身。
她與她再不是朋友,她怎麼敢如此,竟然用長生來做幌子。
唐如月似是察覺不到她的怒氣似的,衝她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示意她上來。
原武羅感到有一股鬱氣由心底竄升,她由樓梯登上了二層,很快來到了唐如月的麵前。
唐如月仍是一身黑紗羅衣包裹著曼妙有致的身子,烏發斜挽,獨留一小縷散在右側光滑的麵頰邊,隻插了一支玫紅寶石點金流蘇步搖,美眸上挑,紅唇似火,渾身散發著隻屬於成熟女人才有的嬌豔。
她本是將肘靠在二樓的欄杆上,見了原武羅後,便用隻一手向裏一攤,做了個請的手勢。
原武羅並不反應,而是冷冷的看著她。
她倒也不以為怪,而是徑自轉了身,先行一步。
原武羅略頓了頓,才跟了上去。
這戲園子的二層隻不過是圍著房間建了一圈的走道,聽說原先本是打算建成一棟類似於蒙古包形狀的獨特建築,可惜買下這塊地的財主才剛將這座樓建得初具模型,便因為生意失利而虧空。房子嘛,也就這麼拉了下來。
所以便成了現在這樣內外牆皆無裝飾的,二樓隻得一圈走道的殘缺建築建築。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不算狹窄的走道隻走了一會,唐如月便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說是門,亦不準確,這房門不過隻建了四圍的木框,用一條又破又舊的棉布試遮掛著。
唐如月撩起布簾走了進去,原武羅亦跟在她身後進去。
布簾裏麵的房間並不比外麵好上多少,應該說,不過是在走道邊上加了幾塊木板,搭成了這個簡易的空間。
房間裏隻靠牆排了幾張並在一起的床,組成了一個通鋪,左邊開的格窗下有一個三角木幾,木幾上放著一個臉盆,最裏麵放著一個大木箱。
這裏似乎是這戲園中的人臨時住的地方。
唐如月站在窗邊,三角木幾的後麵。她的視線落在窗外的戲台上一會兒,之後才輕啟紅唇道:
“從前,在一個偏遠的村落裏有一個小姑娘……”
“唐如月,你費盡工夫,把我引來這裏,不是就為了給我講什麼故事吧。”
唐如月轉過臉來,看向眉毛微蹙,麵上浮現不耐神色的原武羅。
她紅唇微勾,以一種親昵的語調道:“阿原,我記得從前,你最喜歡聽我說故事了,怎麼現在卻……”
原武羅毫不客氣的搶斷她的話道:“唐如月,你也說了是從前,我早已經與你割袍斷義,你我也早已不是朋友了,我有什麼義務要聽你說話。”
唐如月的鳳眸微挑,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
原武羅則是索性將頭調轉向左邊,視線落在腳邊的一條纜繩上。
她的視線順著長長的纜繩往上,一直到場地中央的那根大圓木柱的頂上。
這纜繩為何要放在這裏?
原武羅不禁有些好奇。
“阿原,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原武羅抬眸望向唐如月。
都已經到了現在,她怎麼還能如此對她說話。
原武羅吸了一口氣。
“唐如月,我之所上跟你上來,不過是想看看你費這麼一番工夫將我引上來,是要和我說些什麼?如果你隻想說這些廢話的話,那麼,我不奉陪了。”
她說罷,便轉了身,抬步欲走。
“阿原,你若就此走了,隻怕樓下那些人就都要沒命了。”
原武羅身形一頓。
唐如月又補充道:“阿原若是不信,我不介意先讓你試看看效果。”
原武羅終是轉過身來,蹙著眉頭看向唐如月。
“唐如月,你這是在威脅我。”
唐如月嘴角微勾,道:“我知道阿原最討厭被人威脅,不過,你我現在這樣,也隻有以威脅才能留下阿原聽我說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