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原武羅並未深睡,當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時,她立即醒了過來。
這麼晚了,會是誰?
原武羅抬眸朝未關的窗戶望去,模模糊糊地看見有一道身影晃了過去。
她掀開薄被,輕手輕腳的下了床,並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看到有一個蒙麵女子的背影拐入了樓梯的拐角。
原武羅瞪大了眼。
那個人,不是……
一身黑紗羅衣包裹著曼妙有致的身子,烏發斜挽,獨留一小縷散在右側光滑的麵頰邊,隻插了一支玫紅寶石點金流蘇步搖,美眸上挑,紅唇似火,渾身散發著隻屬於成熟女人才有的嬌豔。
唐如月的模樣,仿佛又浮現在原武羅的眼前。
她為何會在這裏出現?
原武羅帶著疑惑身軀一閃,宛若飛燕一般,當下追了上去。
但是沒有追了一會,唐如月飛掠的身影實在太快,很快的,變的遠如小點。
加之夜晚太黑,原武羅知道再追下去亦是無用。
她望著深沉的夜色,出神了一陣。
最終,還是轉身回到房間。
房間裏一片安靜,原武羅點燃了桌案上的燭火,坐到靠窗的位置。
唐如月會來這裏的理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為了袁布衣。
可是,她這個時間來做什麼呢?這個時辰袁布衣肯定已經睡著了,難道唐如月匆匆而來,隻是為了看看入睡的袁布衣一眼嗎?
原武羅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她煩燥的抓了抓頭。
唐如月,大晚上的還要來擾人清夢。
不管了,先睡一覺,有什麼,明天再說。
原武羅霍地一下站起身,幾步跑到床邊,倒向床鋪。
到了隔日,原武羅一早便去找了袁布衣,將唐如月昨天晚上出現的事情和他說了。
袁布衣一聽,臉上的表情就起了微妙的變化。
原武羅問道:“怎麼,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袁布衣想到了那個夢,他停頓了一會,方道:“……沒什麼。”
這麼說的話,那麼那個夢可能是因為唐如月的緣故。難道她對他做了什麼?
原武羅眉毛一挑,道:“你的表情可不像是沒什麼?”
袁布衣垂眸道:“我並不能確定,是不是因為唐如月,因為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原武羅沒想到他忽然又說出這樣的話。
若說剛才是有意要隱瞞她,這態度也變昨太快了一些吧。
她不禁道:“夢?”
袁布衣抿了抿唇,道:“我夢到一個女人。”
原武羅側頭道:“女人?”
“一個蒙著麵紗的女子,隔著一道長長的河水和迷霧,隻能遠遠的看到她的那雙明眸像星星一樣閃爍著。
袁布衣望著她,想要走過去揭開麵紗,看看她的麵容。但是他越往前,那個蒙著麵紗的女子卻倏忽的退後。
他和她之間,總是隔絕著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的一段矩離。
他奮力向前,總算是稍稍靠近了些,但是他始終也不能到達她的身邊。
不過,卻可以由此看清她身上的衣著。
她身著一身岩白色四喜如意紋提花綃交領宮裝,逶迤拖地滾邊黃玫瑰紋樣洋縐裙,頭上綰著雙環望仙髻,以薄煙紗單羅紗係著飄帶。
袁布衣覺得她熟悉又陌生,但他可以肯定她並不是原武羅。
他覺得疑惑,為何他覺得在她身上有一種和他的聯係。
袁布衣伸長了雙手,指尖在將要觸及到她之時,忽然之間,一陣極度的冰寒之意由指間泛開。
而後,她的身體化作了整個的冰像凍住了她腳下的河流。
”
袁布衣就將夢中的情形,詳細的一字一句都告訴了原武羅。
原武羅撓了撓後腦勺。
聽到他這樣詳細的告訴將夢到女人的事,一字一句的連心裏的想法都告訴了她,這心情還真不是普通的奇怪啊。
這叫什麼,袁布衣是不會撒謊的。
他還說夢到的蒙麵女子並不是她,這是什麼意思,
原武羅呼出口氣,心裏略略感到有些不快,下意識裏的想到了酒,她忽然想要喝酒了。
袁布衣眼眸微閃,又道: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原武羅疑惑的看著他。
他忽然念秦觀的鵲橋仙做什麼。
袁布衣又道:“我在想到那個白色蒙麵的宮裝女子時,忽然想到了這首詩。”
雖然他是想到了軒轅茗月,然後不知怎的腦海裏浮現出這個畫麵和這首詩。
但她的確是一個白色蒙麵的宮裝女子,他不算是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