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武羅蹙了蹙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在和我開玩笑嗎?”
“不。”袁布衣那褐色的眼眸透著認真的情緒,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淡淡“哦。”了一聲。
這是什麼啊,這奇怪的心情。
原武羅低下頭,默默的咬了唇。
袁布衣仿佛覺得這還不夠,火上澆油道:“阿原,你覺得如何,是因為唐如月我才會做那樣的夢嗎?”
原武羅咬唇。
袁布衣這是什麼意思,他是說也喜歡唐如月了嗎?
早在之前看唐如月對他的種種表現以及對他的了解程度,原武羅就懷疑過袁布衣失去記的那段過去,是認識唐如月的。
現在袁布衣說他夢見了一個白色蒙麵的宮裝女子,而那女子並不是她,那麼不就是說那一個白色蒙麵的宮裝女子是唐如月了。
唐如月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袁布衣恢複記憶嗎?袁布衣夢裏的一切是他過去的記憶嗎?
袁布衣為何要在她麵前說這些,是想告訴他他恢複了記憶嗎?他喜歡唐如月嗎?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首詩分明是情詩,他究竟想要說什麼,他想要告訴她他喜歡的唐如月嗎?
原武羅越想越亂,猶自生氣,
“我管你是為誰。”
原武羅站起身,不悅的轉身要走。
袁布衣卻一把拉住了她,他用那雙閃爍著光輝的褐色眼眸盯著她。
“阿原,在那之前,我做過的第一個夢,你不想聽聽看嗎?”
“不想聽。”
原武羅賭氣道:“你又想說什麼夢啊詩啊的,找你那個蒙麵宮裝女子說了。”
阿原,看來是吃醋了。
袁布衣臉上泛起微笑,道:“你至少聽我說完再吃醋也不遲。”
“吃醋。”原武羅不滿的挑眉,道:“誰吃醋了,聽就聽。”
她帶著火氣坐回了位置上。
“夜色如水,灑滿月光的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
一切都顯得沉寂、冰冷;連空氣都仿佛在緩慢的沉澱著。
他沒有感覺到一絲的不適,反而很享受這片寧靜。
不需要思考,這世上,沒有什麼是真正值得他在意。因為對於空白來說,最好的改變還是空白,記憶這種東西既然不能確定是否曾經擁有,又何必再去製造呢。
身體仿佛無意識的隨風而行,他信步走向中央的湖泊,
看著滿池碧波在月光下閃耀著點點銀光,霧氣繚繞著一株株荷花,花苞與荷葉,此一處彼一處,水麵上若隱若現。
他仿佛受到月色的盅惑,滋生出一種想要撩亂水波的情緒。於是便蹲下身子,手指劃過湖麵,感覺到一絲涼意由指尖擴散。
他看著水中的自己,麵目模糊。
不禁想道:這個人是誰呢?他真得認識嗎?
在他正在神思恍惚之時,水麵上浮現出另一張臉。
那是阿原。
他轉過臉來,便看到阿原就在站在她的身邊。
“阿原。”他叫她的名字。
但她仿佛看不到有他這個人似的,隻注視著霧中的荷花。
他從未想過她換回女裝的樣子竟然是如此美麗。
她仰著頭,英氣修長的眉,膚色白皙的像剛剝的雞蛋,嬌媚的眼睛透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悲傷。
那眼神仿佛天下間僅餘她一個人般的孤清和寂莫,一下子揪住了他的心。
他伸出手卻,卻隻觸到虛無。
“阿原。”他再次喚她的名字。
這一次,她仿佛感覺到他的注視,轉過臉來,兩人的眼光第一次接觸。
她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過他看向別的什麼,無論如何,那雙朧著月色的眼睛懾住了他的整個心神。
一陣風拂來,水中蓮花綻放,而阿原的身影卻像溶了水的畫一般,漸漸消散。”
原武羅的怔住了。
袁布衣所說的第一個夢。
她仰著頭,英氣修長的眉,膚色白皙的像剛剝的雞蛋,嬌媚的眼睛透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悲傷。
這說的是她嗎?
她怔怔的望著袁布衣,一時不知該做何回應。
袁布衣深深的凝視著她,他依然能記得做完夢之後,他當時的想法。
做為一個沒有過去的人,這是他所做的第一個夢。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夢。
的確是,不想讓人醒來。
就算到了現在,他的心情也不曾改變。
阿原之於他,就如同一個美麗的不想令人醒來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