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沚心中鈍痛,緊緊抱住他,“沒事了,沒事了。”
“嗯。”寧千惜淺笑,回擁住她:“抱歉,連累你。”
“沒有,怎麼會,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沒有所謂的連累。”夙沚的頭深深埋在他胸口,鼻尖都是他的氣息,她的心終於踏實下來,“我會幫你。”
寧千惜輕笑,沒說話,吻了吻她的發,目光溫柔,怎麼會讓你幫我,這一月中仔細想想,做的最愚蠢的事情便是讓你離開我。拒絕你,不見你,到頭來,不過是對我自己的折磨,既然知道,又怎會讓你為我冒險。
“夙沚,我的眼睛可能會好。”寧千惜低眉,在夙沚耳邊緩緩道。
“嗯?”夙沚從他懷裏掙紮出來,目光大亮:“真的嗎?”
寧千惜將手放在自己眼皮上,淡淡道:“可能吧,如果有幸真能如此……”他笑起來,將手慢慢摸上夙沚的臉:“就能看見我的夙沚長什麼樣子了。”
夙沚抿了抿唇,輕輕問:“當初千惜你的眼睛為什麼會看不見呢。”
“練武的時候,傷到了。”寧千惜淡淡閉上了眼:“累了。”
夙沚眸中水光瀲灩,靜靜看著他,聲音柔和下來:“那就睡吧。”
“嗯……”
夙沚看著千惜安靜的容顏,心中一片悲涼,該怎樣做才能護你,不再被那些人傷害,該怎樣做才能讓你擺脫那宛如詛咒般的折磨,半生疼痛已經足夠,你不必再承受那麼多。
那麼接下來,換我守護你,好不好?
我的千惜。
殿外一片靜謐,侍鸞司在牆邊打瞌睡,天上的月色清淩淩,黑夜如同綿延溫柔的幕布,覆蓋在鳳棲上空。
夜,漸深。
鳳棲溫暖柔和的風並未吹到四海,遠在玄天山之上,高高聳立的山頭覆蓋著厚厚的冰雪,冰雪化開,百年來積累在山的背麵,風雪侵蝕,在底部逐漸形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冰洞,那冰洞寒冷徹骨,即便是住在這山中的玄葉宗主都難以靠近。
而在此時深夜,一目光隼利的老者站在山崖之上,靜靜看著那山底因月光映照閃著瑩瑩光芒的冰洞,淡淡問道:“這麼說來,他是準備對我這個師父出手了?”
他身後跪著一個帶著詭異麵具的男子,聽言低聲道:“鳳棲確有異動,恐怕的確如此。而且不久之前,寧帝還與玄明師父動了手,原因不明,但似乎是關於女子。”
“到底是年輕氣盛。”玄葉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他唇邊溢出一聲尖嘯,一雪鳥飛來落於他手掌,玄葉輕撫雪鳥羽毛,漫不經心道:“本座如此幫扶於他,不感激倒罷了,反倒想跟我拔劍相向。難道不知,本座既能成全他,便也能……”他手一緊,雪鳥淒厲尖叫,羽毛被血染紅,骨骼已經被捏碎。“毀了他。”
他將雪鳥扔下去,山底冰洞透出的寒氣瞬間將雪鳥的血液凍住,他看了一眼,輕笑:“就選在這兒吧。作為……惜兒的墓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