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主人,主人……
空寂的茫茫大地冰冷無比,天空仿佛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點綴著顆顆繁星,安靜如初,仿佛一切都沒發生。
烏雲也已在不知不覺中散去,似乎那令人痛至撕心裂肺的一切隻是一場幻覺。
……
——
同樣安靜的還有墨留山。
天色漆黑,風吹過窗扇,掠過一絲清涼的氣息。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
她正在熟睡,身上的棉被被她踢開,她神情略微複雜,呼吸略急促,似乎在做著什麼夢。
“夙沚……”
“夙沚……”
夙沚心頭一震,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忽然就笑了,“千惜,千惜,你還好嗎?”
寧千惜臉色蒼白,紅衣如血:“夙沚,我好冷。”
“冷?”夙沚跑過去,去抓他的手:“那我幫你暖暖好不好?”
摸到千惜的手,發覺冷至刺骨,夙沚心疼的握著他的手往自己臉上放:“怎麼這麼冰,你沒有穿厚一點嗎?”
寧千惜朝她低頭淺笑:“有你在,我就不冷了。”
“我陪你,當然會陪你。”夙沚笑開:“我會一直陪著你。”
“夙沚,我好疼。”寧千惜臉色一白,低眉看著她,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這裏。”
夙沚一僵:“為什麼?怎麼了?”
寧千惜忽然就抽開了手,身上的紅衣緩緩褪盡顏色,成為一抹冰冷的白,他後退,聲音嘶啞:“夙沚,對不起。對不起。”
“千惜……你要去哪裏。”夙沚一驚,連忙去拉他。
“夙沚,我答應你的事,好像辦不到了。對不起,對不起。”
寧千惜的身體逐漸消失,隻那一雙漂亮的眼睛靜靜看著夙沚,無比溫柔。
他聲音清澈,凝視夙沚:“答應我,好好活著。”
“千惜!!!”
夙沚一聲大叫,忽的從床上坐起身來,她滿頭冷汗,心跳的劇烈,半晌,看著四周平靜的屋子,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做夢。
“老大,怎麼了?”
一直不放心夙沚身體守在門口的雨衾兒聽到屋內大喊,心中一驚,立馬推門跑了進來。
夙沚忽然從床上爬下來,她拿起一旁的衣服往身上穿:“我要走。我要去找千惜。”
雨衾兒連忙拉住她:“老大,您是做噩夢了麼?”
夙沚用力點頭:“我夢到千惜說他冷,他說對不起我,要離開我,我現在要去找他。”
她一邊說一邊穿衣服,手指劇烈顫抖,竟連扣子都扣不上。
“老大……”雨衾兒微怔,拉住她的手:“您隻是太思念寧帝了,胡思亂想。再說了,夢都是反著的,您越夢到寧帝要離開您,他就越不會離開您。”
夙沚心慌得厲害,拚命搖頭:“不是的,衾兒。他說要離開我,他是真的要離開我了。千惜從來不會嚇我,他肯定有麻煩了。我要去找他。”
雨衾兒覺得不可思議,她拉住夙沚,勸慰道:“現在都已經要到半夜了,要走也是明天,這麼晚,大家都睡了,也沒人帶你去。”
夙沚忽然跌坐在地,不知怎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她將頭埋在手臂裏喃喃:“衾兒,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