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通過研究社會為自己提供智慧之眼
世界,從本質上看,永遠是一個樣子的。人們通常隻是改變了描述世界的語言而已。一切所謂的文學、藝術、哲學,無非是作家、藝術家通過某種形式描述自己所認識的世界,發表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看法而已。從本質上看,人類社會是永恒不變的,既無所謂進步,也無所謂退步。人們通常所說的社會進步,或者說文明發展,主要指科技的進步,及隨之而來的生活手段的進步和物質繁榮。
世,不必救,不可救,亦無人能救。凡欲救世,都屬無知,亦不免流於狂妄。
個人與社會是一對矛盾,為私與為公也是一對矛盾。既然是矛盾,便具有矛盾的屬性,也就是對立統一的關係。個人與社會是一種相互依存、相互依賴、相互需要、相互滿足、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關係。個人離不開社會而生存,社會的發展離不開個人的發展。最終個人的發展變成了社會的發展。小河有水了,大河自然會滿的。個人越富裕,社會越繁榮,國家也越富強。一句話,個人與社會是互為手段互為目的的關係,不存在誰優誰劣的問題,而是共同成長的問題。這樣,個人與社會就融為一體了。可見,解決社會的問題得從解決個人的問題入手。要讓人們為公、為社會多作貢獻,得從幫民為私入手,而不是相反。
人類的所作所為,如果有什麼錯誤,那一定是人文觀念上的失誤,與科技無關。人類未來的發達程度由科技決定,但人類未來的命運卻由人文觀念來決定。
科技的發達決定的是社會整體的發展水平。科技成果是可以由人類全體成員共享的。但人文觀念卻是個體性的,各人的人文觀念決定各人的命運。縱使有人發明了卓越的人文觀念,也殊難普及,隻能由各人自己去吸納,得多少算多少,也就是說,人文觀念是沒有共享性的。誰也沒有能力讓人類的人文觀念水平普遍提高、整體提高。人文觀念永遠是因人而異,各各不同的。因而,人類的命運永遠是也必然是參差不齊的。
自從2500年前,古希臘聖哲提出“認識自己”的課題以來,人類在這方麵的研究探索並無多大的進展,甚至可以說收效甚微。在西方國家,人們一直秉承著眼睛向外的傳統,探索大自然的奧秘,圍繞宇宙的生成的推動的問題,總設想有一個終極原因來推動世界運轉,於是虛構出一個叫作上帝的東西讓他充當第一推動者,而並不關注人類自身。在哲學界,當人們終於涉及自身時,又總是在“認識”問題上打轉轉,考察人的認識是從何而來的。終於談到人性問題了,又一直在性善性惡上爭論不休,永遠走不出非此即彼的二分法的局限。
倒是中國的曆代聖哲們在人際關係上常發些感悟之類的言論,但也隻是停留在感悟的層麵上,而且也隻是片言隻語。而且,也總是隻說其然,不說其所以然,讓人們如墜五裏霧中,得不著要領。所有的所謂人生哲理,幾乎都是這種東西。即便是這麼一種極不理想的狀況,也已經比西方國家先進得多了,因而,中華民族也被世界公認為最具智慧的民族了。這是人類在認識世界上的畸型。即在認識大自然上收獲極豐,這便是科技上的巨大進步,及科技進步帶來的物質文明的大發展,而在人類自身的研究上卻極差,幾乎沒什麼成績可言。
如果說,即使進入21世紀之後的今天,就人類的總體而言,絕大多數人的行為仍屬盲人騎瞎馬式的話,也許言之過甚,但人類普遍缺乏人生智慧的指引,卻是不爭的事實。今後,如果有人在人性、人生、社會的研究上,有一些獨到的見解的話,就可以提供世人智慧之眼,那可是功德無量的事。這樣的研究十分困難,亦非一個人,一代人能完成,需要眾多有誌之士參與其中,前仆後繼,不斷探索、總結,一步步推進。我的研究如果說有什麼作用的話,無非是開拓人們研究的視野,即由原來的由從人倫角度談人性徹底轉到對人性自身進行研究的軌道上,探索人類的本性是什麼。從這一研究方向的轉變上,說這是一場革命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