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噌的一下把登山鎬從戰術腰帶上解下來,直奔身後近在咫尺的濃霧。
可奇怪的是,濃霧同樣翻身往回走,似乎有意躲避我,始終與我保持半米的距離,我猛衝上去,濃霧也迅速往後倒退。
我追了十多米,這玩意始終與我保持半米的距離。
我停下,不禁好笑,罵道:“馬來個巴子的,有種單挑,別躲躲藏藏的,別以為自己有霧罩著就在我麵前得瑟,老子光明正大做人,哪像你這小兔崽子,躲躲藏藏的,沒一點教養,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孩,你爸是作什麼工作的,他娘的能不能看著你這兔崽子,別沒事放出來害人。”
我話剛說完就聽到濃霧深處,從那個小小的暗影所在發出“咕咕”的叫聲,我聽了頭發一下子立了起來,這……這不就是地窨子裏的那個怪鳥嗎?我還當是什麼東西氧化燃燒發出的亮光,沒想到……沒想到我和雷子真的撞見鬼了。
我雖然頭皮發炸,可做了這麼多年兵,全國深山老林哪沒去過,就算怕也得把你個牛鬼蛇神揪出來,好好拆吧拆吧。二話不說,又撲上去,這一次竟然衝進了霧裏,一入濃霧之中,頓覺和地窨子裏一般無二,四周全是迷迷蒙蒙的黑暗,仿佛濃的化不開的咖啡,而且,更奇怪的是,似乎我仍舊待在地窨子裏,我低頭看腳下,竟然……竟然出現了一個洞,洞下正是那處神廟,綠幽幽的燭火,高大的山神像,還有玲兒、淩虛子、雷子,唯獨沒有段森,段森去哪了?
吃驚之餘,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衝勁,二話不說直奔那處黑影,走進了一看,的確有兩道紅色的弧形眼睛瞪著我,我咬牙切齒的罵道:“看你姥姥!”衝到跟前狼牙手電筒、登山鎬一齊招呼。
紅光被我衝散,就像水中的顏料扭曲變形,連同周圍的濃霧都消失了個一幹二淨。
濃霧散盡,我仍舊站在蛇腹隧道當中,看身後,果然離神廟不遠,我回頭往回跑,就再也沒有聽到那個沉重的腳步聲。
跑了有十多分鍾,仍舊沒有看到淩虛子他們的身影,我心說他們怎麼走的這麼快,這才十來分鍾的時間就走的沒了人影,我有些著急,加快速度往前奔跑,蛇腹隧道忽然拐了個彎,眼前一片雪亮,亮光中前頭地麵上站著一塊石碑,碑身赭黃色,通高兩米有餘,上有螭龍,下有贔屭,那石頭雕成的贔屭仰著脖,翹著尾巴,有一種往前爬行的感覺。
我正當欣賞的時候,沒想到那贔屭一瞬間複活了,慢慢騰騰拖著石碑朝前爬行,我走過去仔細觀察石碑下那頭贔屭,甲殼相對偏小,比上頭的碑石稍寬一點點,其工藝倒顯得粗糙和吝嗇了,粗糙是因為甲殼上的紋理亂七八糟,就像一堆隨意拚接的碎石,吝嗇的就是一般工匠做贔屭,都會做的較大,不但穩固,而且美觀大氣,然而這隻贔屭太小,跟一隻狗差不多大小,而且,腦袋四肢尾巴都是乳白色,和赭黃色的甲殼、石碑完全不搭調。